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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雪天點點頭。
“現在該怎麼辦?”
司徒雪天不語。
“我要不要先回去?還是說,讓花大哥幫忙?”
“不要急。你就算回去也無濟於事。不如想想辦法,儘量找到白瓊隱,替他治療。”
“治不好的。”一個聲音自身後響起。
我和司徒雪天一起回頭。
月下的白瓊隱竟有妖物般的邪氣。
“為什麼?”我道。
“你們蓮宮主沒有病。”
“他都這樣了,還算沒病?”
“他除了失去武功以外,渾身上下,毫毛都沒少一根,哪裡算有病?就因為他的表現和常人不一樣,所以有病?那我看你性格變態瘋瘋癲癲,你也是病人?或者說,死人失去了呼吸,也和常人不同,那算不算病人呀?”
白瓊隱伶牙俐齒我早就知道。我還一直覺得他的性格頗有趣,想和他交個朋友。但此時聽到他說的話,我除了越來越煩躁以外,再沒一絲好感。
“你不能治就不要在這裡說風涼話,走開!”
“喲,還兇得很。都說陷入情網的人最愚蠢,你呢,就是被重蓮迷得也快成了瘋子。真正該提防什麼人都不知道。這會兒看到你我也沒心情逛了,你慢慢玩吧,林二少。”
一通廢話。除了那個林二少。
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白瓊隱剛一走,司徒雪天便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想要報復蓮宮主的,還不止這幾個?”
“不知道。”
“如果真有這麼多人,還是帶著他逃跑吧。”
“天下只有那麼大,重蓮殺的人又那麼多。倘若他失去武功的訊息傳開,逃有用麼?”
我認識重蓮的時候,他二十一歲。二十一歲的男子,自制能力外加足不出戶,必能讓他收斂不少。那個時候,最瘋狂的時段已經過去,我都幾乎無法忍受他的殘忍。
三年前,重蓮滅掉了紅緞園,玉鏢門,紫棠山莊,所有我所去過的地方,甚至包括我成長的故土,亂葬村。
玉鏢門的應門主僥倖逃過這一劫,重立門派,反倒得到不少江湖人士的支援。
重火宮因此更加臭名遠揚。
其實有的時候靜下心來想過,我究竟是用什麼力量,來接受重蓮所做的事?對於這樣的人,不如早日離去。
可是,每次看到他坐在床頭呆呆喊著凰兒的模樣,總是會覺得,一切道義與責任似乎都沒有他重要。
在沒有和我確立關係之前,重蓮曾經跟我閒聊說過一句話:如果你愛上哪個人,一定要把每一天當成生命的最後一天。
當時我還笑他,說他這麼個大男人居然說這麼酸的話。
現在再想總算明白,沒有丟過東西的人,永遠不會了解失去的感覺。
重蓮十二歲開始殺人,十五歲殺了爹,二十三歲殺了娘,十多年,一直沒有停過。花遺劍說過,殺人的感覺很絕望。無論那個人是好是壞。
我問重蓮是什麼感覺。
他說,沒感覺。
我們聊天,他第一次用那樣冷酷的口吻回答我的話。
我想他早已麻木了。以致於他當初想殺雪芝時,似乎也沒有任何猶豫與悲傷。
他殺了多少人,恐怕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所以等他瘋掉以後,我覺得這樣對他未必不好。起碼,在失去神智的夢境中,他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我知道一旦他恢復了,他的幸福就會轉移到我的身上。
最辛苦的活法,便是清醒地活著。
所以,希望他恢復只是一種盼頭,理智點說,他一直這樣是最好。我可以替他管理重火宮,照顧女兒,陪著他,時間應該會走得很快。
人生來來回回,如何過都是一個結果。平淡一些,真實一些,再完美不過。
但現實往往不遂人願。
重火宮裡的人不信賴我,如此一個傲氣凜然的大派竟在走下坡路。無數人早已把仇恨記在心裡,等的就是這一天。
牆倒眾人推。
重蓮落入那些人手中會是什麼下場,我簡直無法想象。
江湖中有句老話,血債血償。
是否終要應驗?
重蓮現在還維持著十九歲時的美麗容貌。有多少人甚至到了三十歲,生命都才剛剛才開始,而他二十七歲。只有二十七。卻似一朵提前綻開的花,過早地體驗了人世悲歡。眨眼,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