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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初期的狂熱中冷卻下來。他們就像輸紅了眼的賭徒,仍舊抱著最後的一絲僥倖,企圖將輸掉的東西再贏回來。
晨陽斜照,參天古樹在秋風中颯颯作響,片片的枯葉飄飄揚揚地灑落在草坪上、花圃裡和皇宮的琉璃瓦上。雖然氣溫有點兒偏低,但天皇睦仁仍舊與平日一樣,漫步在御花園的甬路上。花壇中金菊盛開,如果不是有這麼多煩心的事情,他一定又會吟誦上一首詠菊唱秋的詩,但此時此刻他卻絲毫也提不起這樣的雅興。
兩千年來,無論是天平時期、藤原時期,還是鎌倉時期,大和民族一直捲縮在幾個島嶼上,不得伸展。歷史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插手高麗的機會,卻被中國唐高宗的水軍打得落花流水。又過了將近一千年,豐臣秀吉向外擴張,卻又被朝鮮海軍統帥李舜臣和中國明朝的聯軍擊敗。如今歷史再次給了大和民族一個前所未有的機遇,竟又橫空出現了馮華、邢亮和一個更加難纏的義勇軍。
難道在花費了無數的心血和代價之後,大日本帝國仍舊要落得一個鎩羽而歸、毫無所得的結果嗎?而失去了這次機會,大和民族不知道還要再等多久才能擺脫這貧瘠海島的束縛與羈絆!整整一個上午,天皇睦仁的思緒都在圍繞著這個問題旋轉著、糾纏著……
“陛下,菊花節的儀式就要開始了,皇太子夫婦以及一干皇室成員、王公大臣們都在等著您呢!”侍從武官長輕聲地提醒著陷入沉思之中的天皇。
從恍然中猛地驚醒過來,明治天皇微微搖了搖頭,似乎要以此將那些惱人的煩心事從心中驅走。定了定心神,他再次恢復了自己的威儀:“嗯,通知他們,菊花節拜謁儀式暨菊花酒會將如期在南廣場及紫宸殿舉行,我會準時參加的!”
公元1896年的菊花節終於在緊張、茫然和蕭殺的氣氛中來臨了,拜謁天皇的場面也一如既往的宏大、隆重。中午十二點,八名身穿淡雅和服的宮女邁著小碎步款款走出宮門,分列在月臺兩側。接著,明治天皇身著陸海軍大元帥服,胸字首著菊花大勳章、腰際挎著元帥佩刀,手持玉串,在八名身穿黑色扈從服的侍從武官的簇擁下出現在紫宸殿的月臺上。他揚起戴著白絲手套的右手,向臣僚們致意,在一片虔誠、狂熱的歡呼聲中,踏著鋪在臺階上的紅地毯,拾階而下。這是他第二次身穿大元帥服出席菊節拜謁儀式。自去歲與清國開戰以來,作為帝國的武裝部隊最高統帥,睦仁就脫下了傳統的黃櫨染御服,換上了殺氣騰騰的戎裝,在日本國內掀起了戰爭的喧囂。
軍樂隊奏起了“君之代”,皇太子嘉仁和太子妃九條節子率領小松親王、伊藤博文、山縣有朋、松方正義等日本皇室、公卿貴族乃至政府要員、陸海軍首腦畢恭畢敬地向正襟危坐的天皇鞠躬行禮,軍人們的佩刀發出刺耳的叮噹聲。天皇的例行講話中絲毫沒有提到這場戰爭,這在開戰以來是絕對罕見的。拜謁儀式異常平靜,但人們的情緒和心理卻因為戰爭的不利,明顯缺乏自信和熱情。
正式的拜謁結束後,開始進行傳統的民間擊鼓舞蹈。在渾厚的螺號聲中,一排帶著草笠的男子邊敲著直徑一米的大鼓,邊唱著關西的民間小調。在悠揚的三味弦伴奏下,年輕的舞女身著豔麗的和服,頭戴綴有菊花花環的斗笠,手持團扇翩翩起舞……
剛剛奉調回國,就任外務省次官的前駐華公使小村壽太郎似是在“專心致志”地欣賞著歌舞表演,心中卻是一片百無聊賴:戰爭都已經打成這個模樣了,誰還有心思看這些東西!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就算給國人一種歌舞昇平的假象,還不是一樣沒法應對這些難以逾越的問題!
他無意中抬起頭看了看藍天,咦!皇宮斜上方的高空里正放飛著一隻巨大的風箏。那是一隻長達數丈的立體式龍頭蜈蚣風箏,畫工精美的龍頭,拖著幾十節豔麗的“腰子”隨風飄舞,扶搖沖天,蔚然壯觀。
“這個放風箏的人絕對是把好手,也難得他還有這樣輕鬆的心情……”小村壽太郎默默地想著。然而他這與眾不同的神情已經引起周圍人的注意,越來越多的人不自覺地仰起了頭。
猛然發覺到眾人受了自己的影響,小村壽太郎心神一凜,在這樣莊重的儀式上馳心旁騖,可是對天皇陛下的大不敬啊!就在他正待收斂心神之際,卻見空中的風箏突然發生了令人目瞪口呆的異變,那“大蜈蚣”周身猛地冒起了一股股濃煙。隨著“噼噼啪啪”的一陣響聲,長串“蜈蚣”的段段“腰子”瞬間散裂開來,有如天女散花般紛紛揚揚飄下無數花花綠綠的紙片……
第二部怒海潮生第八十章無奈花落去
煩躁、憂戚的明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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