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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稀客,頭等全權議和大臣李鴻章。
雙方分賓主落座後,李鴻章也未過多客氣就直奔主題而來。只見他一拱手道:“翁大人,雖說你我向來在很多問題上意見不一致,可我知道你素懷赤心報國之志,亦是想讓大清在洋人面前抬起頭來。這次議和,倭寇擺明了就是想讓我們割地賠款,我今次冒昧前來,亦是想聽聽翁大人的意見、想法。”
“李大人客氣了,其實我對你也是十分的佩服。當今朝廷上下能有李大人如此見解者可謂鳳毛麟角,我亦在很多方面不如多矣,只是我不明白為何在‘戰和’問題上大人如此的謹小慎微,豈不知倭人乃是貪得無厭之輩,越退縮就越得寸進尺?”看到李鴻章主動前來,翁同龢又忍不住提出了他自己的觀點。
苦笑著搖了搖頭,李鴻章答道:“翁大人,我何嘗不知倭人的狼子野心?早在十年前我就說過,倭人將來必是我大清心腹之患,誰知這一天來的是這樣快?唉!只是在和戰這個問題上我們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誰也說服不了誰,今天不談這個,還是說說這次議和的事吧?”
也無奈的笑了笑,翁同龢正色道:“即使是多賠償一些銀兩,也萬萬不可割地,臺灣萬無議及之理,捨棄臺灣,失去民心!這一點還要請李大人多加‘留意’……”
第三十九章三島聞驚雷
日軍在攻下威海,覆滅了整個北洋艦隊之後,他們當初制定的直隸平原登陸決戰計劃,實際上已經完成了初步的戰略部署。而滿清政府不但喪失了他們的最後一點兒資本,而且也讓京津地區直接受到日軍海、陸兩方面的威脅。
面對著軍事上的連續勝利,日本國內的狂熱氣氛愈加濃烈起來,可以說上自達官顯要,下至百姓平民全都迷惘在擴大對華戰爭的狂熱氛圍中。那些大本營的將軍們一面恫嚇要組成“徵清大總督府”,鼓吹抽調後備師團進入直隸作戰,一面又掀起一片割地索款的叫囂。有人主張除讓清國割讓遼東、臺灣之外,還要割讓東北領土;也有人提出高達十萬萬兩白銀的賠款要求;更有人叫囂著佔領山東和舟山,好戰者的狂熱和侵略者的貪婪表現得淋漓盡致。
可是“遼河平原戰役”日軍的完敗,給頭腦發熱的日本人迎頭潑下了一盆冷水。日本不但未能在談判桌上多贏得一些籌碼,而且還將已經確立起來的對清國的全面優勢丟失了不少。在即將開始的日清談判中,以前的那種完全藐視對手、壓倒對手的局面也將發生改變。
當遼河會戰中日軍的一連串慘敗,尤其是第九混成旅團幾乎全軍覆沒、陸軍精英大島義昌少將陣亡的訊息傳來時,立刻就在日本國內引起了不亞於八級地震般的衝擊;陸軍醫院不斷增加的傷病將士,也似乎在告訴人們戰爭進行的不太順利,整個東京城、甚至整個日本都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在東京的大街上,來往行人如喪考妣;許多店鋪不知什麼原因緊緊地關閉著,寺院中僧侶們忙著接待前來祭奠戰歿者亡靈的人群。從日比谷到上野大街再到上野花園,到處都聚集著手拿報紙、神情沉重談論戰爭的人們。儘管不時也有一群群揮舞旭日旗的右翼分子,高唱著《君之代》歌曲,呼喊著“打進北京城,殺盡支那豬玀!”的口號招搖過市,但過往的行人已不像先前那樣情緒熱烈。人們好像在一夜之間就失去了圍觀助威和鼓掌叫好的興趣,他們議論更多的是那些失去了親人、丈夫、兒子和父親的家庭會怎麼樣?憂心忡忡地互相詢問為了這場戰爭究竟還要死多少人?在平民百姓中好戰的情緒已經隨著自身遭受的痛苦發生了根本的變化,更多的人對戰爭前途充滿了擔憂,甚至是恐懼。
曾幾何時,三個月前在東京舉行的那個有著40多萬人參加的慶祝日本陸上、海上戰勝清國盛大慶典的歡呼、狂熱,如今已經蕩然無存。當時,許多日本人在竹竿上挑著用紙糊成的人頭,人頭後腦拖著用染成黑色的檸麻搓成的髮辮,頸項還被塗上猩紅的、血淋淋的顏色,藉以表示被斬首的清國人。這種充滿血腥味道的慶祝方式,居然引得成千上萬圍觀者鬨笑、讚美和喝彩;現在該是輪到他們在想著那八千多名已經命喪黃泉的大和孤魂、三島野鬼何時才能魂歸故土。
幾個月以前,那些有親人在中國作戰的家庭,都感到無上榮耀,臉上頗帶著顧盼與自得,連說話的嗓門都比一般人高出幾分。現在則是憂心焚焚,早晚祈禱,希望神佛保佑他們的親人早日平安歸來。“幾不所欲,勿施於人”,他們現在終於也感受到了自己發動的戰爭所帶來的苦難和痛楚!
皇宮外牆上,三個月前圍綴在明治天皇和皇后肖像四周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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