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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知之甚清。不過,他心中也極為清楚,馮華能夠官運亨通、青雲直上,決不是僅憑著“朝中有人”,而是自有他的過人之處。聞聽馮華此言,張謇沒有在這上面多費口舌,而是藉機將話題引到了旅大特區的建設上來:“子夏此語言之不虛。就拿你此次奏請修建‘撫大鐵路’來說,如果不能得到一些朝中大員及地方督撫的支援,恐怕很難順利實施。最近一個時期,隨著舉國上下要求變法自強的呼聲日益高漲,朝廷也正緊鑼密鼓地準備籌建鐵路。雖然如今籌議中路線的選擇,主要集中在關東路、蘆漢路和京清路上,但從實際情況來看,大概還是主張先修蘆漢路的人居多。對於此事,我們還是要提早做準備呀!”
張謇話裡的意思,馮華心中極為清楚。甲午戰敗以及《馬關條約》的簽訂讓全民族都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也認識到只有透過更大幅度、更為迅速的進一步變革才能拯救民族的危亡。不過,儘管變法自強、籌造鐵路已經成為了當前人們的普遍共識,但戰爭的損失、鉅額的賠款卻讓清政府沒有足夠的資本去進行這些變革。在資金嚴重不足的情況下,就算旅大特區是一個變法維新的試驗區,也很難獲得朝廷的全力支援。
昨夜,馮華與張謇可以說相談甚歡,兩人在絕大部分的問題上都有著近乎相同的看法。不過,當聽馮華說已經將修造“撫大鐵路”的摺子奏報上去時,張謇心中卻禁不住產生出了一絲擔憂,只是因為時間已晚,才沒有與馮華進行深入探討。今日,藉著與馮華一同前往金州的機會,張謇終將自己心中的憂慮提了出來。
“先生可是擔憂修造鐵路的資金無法籌措?”馮華問道。
“是啊!甲午一戰,幾罄中國之膏血。今朝廷內外多贊同先修南北幹路,即如峴帥亦是持此觀點,其餘如張之洞、王文韶、盛宣懷等更是提出‘蘆漢一路,應傾舉國之力,限以三年必成’,皇上、翁師也對此議也頗為意動,有意任命張之洞重新督辦蘆漢鐵路。我擔心‘撫大鐵路’的修造,因與朝廷的籌造鐵路計劃不符,會遇到很大的阻力,即便是批准修造,亦很難在資金上給予資助。撫西城(今撫順)至旅順大約一千餘里,按每里約需銀一萬元左右,就需籌銀1000萬元(當時銀兩與銀元的比價為五元合三兩六錢,1000萬元約合720萬兩白銀),如果不能得到朝廷的支援,僅靠旅大特區是絕對無法完成‘撫大鐵路’的。”張謇一臉的憂色,稍微猶豫了一下後又接著說道:“另外,將鐵路修至撫西城開採煤礦,恐也會遭到各方面的強烈反對。撫西因距離太祖陵寢較近,朝廷怕有傷風水,歷來禁止商民採礦。如今雖內外形勢不同,只怕朝廷也不會輕易允諾。”
馮華的臉色仍是一片從容淡定:“在撫西開礦採煤的事,目前尚不急迫,即使不成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可以留待以後再說。至於修造鐵路的資金問題,馮華也曾思之再三,借朝廷之力應該無有可能,‘撫大鐵路’所需的資金我們只能自籌。”
“自籌?子夏的意思是採取商辦!然今之中國風氣未開,蹇以為單純依靠國內紳商招募華股,必不能足。如此要想籌足資金,則只能借洋債或吸收洋股,可是……”
“先生無須顧慮,有話但講無妨。”
“舉洋債籌造鐵路,雖有前例可循,然朝廷對此似仍有顧慮。不久前,張之洞在《蘆漢鐵路籌款辦法折》中也提出‘暫借洋債造路,陸續招股還債’的辦法,朝廷儘管沒有反對此議,卻也沒有明確表示同意。蹇以為朝廷所慮者有二,一恐舉洋債需國家作保,各種利權進一步淪喪;二憂洋債利息過高,如償還不及,受西人挾制。因此,如不能打消朝廷對舉借洋債的疑慮,皇上和太后未必會同意此事。至於招募洋股,則更是歷來為朝廷所忌,深恐路歸洋股,則路權持於彼。近日,峴帥到也有主張商辦,並進而至招洋股之議,然響應者寥寥,顧慮重重者比比皆是。這些問題子夏不可不察呀!”張謇說罷,目光炯炯地望向馮華。
此刻,馮華心中充滿了對張謇的佩服之情,他的這番對籌造鐵路的議論,可以說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旅大特區修造鐵路的困難之所在。張謇雖身不在廟堂之上,胸中卻盡藏天下之事,這正是自己最急需的人才。
誠懇地在馬上微施一禮,馮華說道:“多謝先生加以提醒,這些問題馮華也有所考慮。朝廷對洋款之顧慮正如先生所言,即‘路權第一,利息次之’,然由於我國目前既無完備的資本形成機制,又無以銀行為核心的金融市場體系,在國際資本融通中缺乏信用,因此以路權作保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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