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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梁迴光返照,真真灼灼,知這狄希陳前世是他的長兄晁源託生至此。又問胡無翳說:“他目下有殺身傷命之災,卻是那世的冤仇,這般利害?”胡無翳道:“這是他前世在你家的時候,圍場上射死了個仙狐,又將他的皮張剝去,所以這仙狐誓必報仇。前世奸人的妻子,雖是被那本夫殺害,卻也得了那仙狐的幫助,方能下手。轉世今生,如今那仙狐也託生了女人,為了他的正室,方得便於報復。此翻必然得我搭救方可逃生,不然就也難逃性命。”胡無翳將他平生所做之事,及晁夫人留銀在寺,常平糴糶的原由,告訴了晁梁一遍。
晁梁問道:“據他如此為人,這般行事,必定該墮落輪迴,怎生還得人身,且又託生男子?據他方才自道,又做了朝廷的命官,這個報應卻是怎生的因果?”胡無翳定了一會,說道:“他三世前是個極賢極善的女子,所以叫他轉世為男,福祿俱全,且享高壽。不料他迷了前生的真性,得了男身,不聽父母教訓,不受師友好言,殺生害命,利己損人,棄妻寵妾,奸Y詐偽,奉勢趨時,欺貧抱富,誣良謗善,搬挑是非,忘恩負義,無所不為。所以減了他福祿,折了他的壽算。若依了起初的註定,享用豈止如此?幸得今生受了冤家的制縛,不甚鑿喪了良心,轉世還有人身可做,不然也就幾乎往畜生一道去了。”
丟下此處,再說那邊。素姐跟了寄姐進京,還到那洪井衚衕房內。素姐笑道:“你們做的好嚴實的圈套!這不是我那年來的所在麼?怎麼不見調羹去向呢?”童奶奶也只是支吾過去便了。素姐那乖唇蜜舌,又拿著那沒疼熱的東西,交結得童奶奶這夥子人,不惟不把他可惡,且都說起他的好處,皆說他為人也不甚十分歪憋,只是人趕的他極了,致的他惡發了,看來也不是個難說話的。依隨著他,上廟就去上廟,遊山就去遊山,耍金魚池,看韋公寺,風魔了個足心足意。住了二十五日,方才同了寄姐回到通州。
狄希陳接到家內,置酒洗泥,不必細說。狄希陳想那胡無翳指定的晦氣日期,說在一月之內。如今二十五日,災難只在眼前,所以加倍小心,要一奉十,不敢一些觸犯。誰想素姐也怕狄希陳合寄姐的防備,故妝了深情厚貌,不肯照依往時露出那不平的聲色。狄希陳就如那父母愛之,喜而不忘的一般,便要手舞足蹈,心裡還道胡無翳說的不靈。
又過了三日,狄希陳從茅廁裡解手回來,一邊繫著衣帶,一邊看了個老鴉,在房脊上朝了狄希陳怪叫,不防備素姐在裡間臥房之內,將那牆上掛的撒袋,取了一張弓,拈了一枝鵰翎鏟箭,照得狄希陳真實不差,從窗眼裡面颼的一箭。只聽得狄希陳“噯喲”一聲,往前一倒,口裡言語不出,只在地下滾跌。素姐喜道:“此番再無可活之理,方才報了我的冤仇!”家中大小忙了手腳,正不知怎樣搭救。待要拔了箭幹,又怕箭眼無法可以堵塞,血流不止,必至傷生,好生著忙。
卻說那日胡無翳對晁梁道:“晁居士,我暫失陪,我去救了你前世的令兄回來。”晁梁道:“我也可以同去一看麼?”胡無翳道:“不嫌勞步,同去正好。”兩個走到他的門前,正在那裡亂紛紛尋人搭救。胡無翳近前說道:“管家,到裡邊說去,道香巖寺的胡和尚合晁相公在外面親來送藥。”狄希陳雖在發昏之際,心裡也還明白,叫即忙請進。胡無翳親手從袖中取出從四川帶來的一塊藥,咬下指頂一塊,放在口中細嚼,方才一手拔箭,一手將那口嚼之藥,捻成頭大尾尖的模樣,納在那箭眼之內,一些也不曾出血。將狄希陳扶到外面客位之中,胡無翳又將血竭衝了一碗,熱酒灌下。狄希陳稍稍的止了疼,定了心慌,留胡無翳、晁梁吃飯。
素姐知道狄希陳被胡無翳救得轉頭,在裡邊禿長禿短的大罵。胡無翳使指頭在茶鍾內醮了一醮,在桌上畫了一個青肚蠍子,用指一彈,只聽得素姐在後面碰頭打滾的叫喚。人見從空中掉下一個大蠍,照他嘴上蜇得相朱太尉一般。自己顧疼不迭,那裡還會罵人?
胡無翳再三要把狄希陳接到寺中養病,說這箭瘡,正在軟肋至致命之處,必得一百日方得全好。這百日之內,最忌的勞碌氣惱,飢飽憂愁,如有觸犯,不可再救。晁梁也再三攛掇。狄希陳應允同往。也不曾與寄姐商議,竟將狄希陳使床抬回寺中。晁梁讓他在自己房內同住。一月之外,瘡口漸有平復之機。寄姐時常著人供給,胡無翳道:“以後不消供送,我寺中收有他前世留下的東西,用之不盡的哩。”寄姐合狄希陳都不曉得胡無翳是那裡說話。
狄希陳日漸平復,時刻與胡無翳、晁梁三人白話,將素姐從前已往的惡事,都盡情告訴與胡、晁兩人知道,說:“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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