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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黑暗中燃起的忽明忽暗的蠟燭,終於被強勁的風吹滅。我的眼神跟著黯淡下來,卻又強裝鎮靜,“周或,我以為你和唐書瑤在一起,我當時,無法……無法接受……我以為放棄也是成全你。”
周或降頭的青筋憤怒得暴起,他咬住嘴唇,“我當時也是想試探你,故意做出那副樣子,希望可以喚醒你,沒想到適得其反……”
“對不起……周或,以前是我的錯,可是這次,我,再不想錯過你。”想撁和你在一起的心,自此堅定不移,這樣想著,忽擉多了強大的力量。
他的胳臂抬起,雙手撫住我的臉。
我們就這樣看著彼此。
終於,他長嘆一口氣,喃喃道:“水清,第一次你拒絕我,第二次你徹底離開我,這兩次錯誤,而我當時的弄巧成拙和剛才的十五分鐘對你湯默的煎熬,現在,就算徹底兩清罷。”
哪裡投過來的強力探照燈,明晃晃地直逼人眼。
尾聲
陪龔心去醫院做產前定期檢查,周或執意要我做體檢,還強調以後定期做,一年一次。高分在一邊開玩笑,說你們進展可夠神速的,這在一起才幾天啊,就已經開始為生寶寶打算啦?
周或用腳擦著地,臉紅紅地不知道說什麼。龔心則慈愛地看著我們笑,舉手投足間無不散發著母的光輝。
醫院裡人滿為患,處處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周或和高分並肩站在醫院的走廊裡,望向我們的目光滿是愛意。不論什麼時候我回頭,目光都如雷達般可以從無數穿行的身影中,鎖定周或站立的位置。
我幾乎痴呆,這一切真的不是夢境麼?
周或耐心地陪我一項一項檢查,體檢中有個專案叫隱血珠,讓我在周或面前大大出糗。
體檢單上“隱血珠”的名字貌似很可愛,因為人少,又不用排隊,周或便好奇地拉過我的手,“先做這個。”我順從地跟過來,進了門就後悔至極,我想,但凡做過這項檢查的,至少有80%以上的人不想再嘗試。
所謂隱血珠,其實是個胃健康檢查,是一種篩查上消化道腫瘤的檢查方法。見我坐定,護士小姐拿出一個透明袋子,掏出裝在裡面的膠囊和綁住膠囊的長線,微笑著遞給我一杯水,“先把隱血珠膠囊含在嘴裡,”她的動作很麻利,邊說邊把將近一米長的細線展開,用手捏住線頭,拉開,繃直,遞給我。見我疑惑的表,她解說道,“你把線一點點啜到口中,就著這杯水,把線和膠囊吞下。”
看我沒動,又指指周或,“來,你捏住這根線,”她掐出大概兩三厘米長的線頭遞給周或,轉向我,“至於你,只要把膠囊灌下去就好了。”
我猶豫著,不是吧?怎麼感覺像是釣魚一樣?轉念一想,我還不如那魚呢,至少魚在咬鉤的時候不知道魚餌後面的真相,而我卻要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垂釣。
周或說:“來吧,都是為身體好,做完了咱們好早點回家。”
一閉眼,直接嚥下。清清楚楚感覺到那根細細的線在世道中滑落,慢慢下沉,這段的線頭卻在外面被縱著,整個咽喉澀澀地癢。
卻要堅持十分鐘。
噁心,憋屈,難受,乾嘔……被折騰得眼淚汪汪,周或不忍心看我,背過去,輕輕拍打著我的肩。期間護士為了讓我好受些,安慰說“要是實在難受就喝些水”,殊不知越喝越難受,喝一次便感受一次自上而下的由食道到咽喉的牽扯,若要真正緩解,只能採取轉移注意力,假裝什麼都沒有的辦法。
幾次不間斷的乾嘔,終於挺過了10分鐘,於是便迎來了最難受的階段——把綁著細線的膠囊,從食道里拉出來。
我看著醫生一點點把線從我的口中,拉扯著拖出來……除了十足的噁心,除了一味的順從,除了不可避免的狂吐,什麼都不能做。
是很壞的體驗。其實前面看到一個男生在做這項檢查,只覺得好玩。等到終於輪到自己來做,才知道,原來是這般痛苦和無助。
只覺被人牽制,身不由己,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攥緊從你食道里牽出來的細線控制自己。可是後悔嗎?來不及後悔,因為這一切都是心甘願的。
“挺好的,你的胃沒事。”護士說,“拖出來的膠囊要是變成藍色,那樣胃就有病變了,需要做進一步檢查。你很健康。”
周或開心地咧開嘴巴,“水清,剛才的痛苦總算沒白承受。”
我苦笑著搖搖頭。
做完所有檢查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我咬著牙告訴自己說,以後這樣的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