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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郡叛變,是趙慕經略北疆十餘年的汙點與恥辱,是對他如山軍威的極大挑戰。
想著想著,睡意襲來,我看了一眼皓兒。皓兒躺在內側,鼻息勻長,再無須忍受路途上的風餐露宿之苦與擔驚受怕,睡得香甜。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輕微的敲門聲,片刻,敲門聲又固執地響起,我才確定真有人敲門。起身披上外袍,我心如明鏡,半夜敲門,不是趙慕,還有誰?
“公子還未歇下?”我笑問。
他扣住我的手,將我拉出寢房,順手關門後拉著我便走。
來到他的寢房,他掩上門,我怦然心動,道:“公主似有話與你說……”
趙慕猛然擁住我,封住我的口,吞沒我未及出口的話。
傾盡思念,唇齒間的交戰纏綿而驚心動魄,像是一團熱烈的狂火,燃燒著我,驅走我遍體的寒意和念想。短短數日的分離,就像隔了數年那般漫長,我艱難地忍受著煎熬,而此刻,他就在我眼前,抱著我,愛著我。
就在我快要窒息軟倒的剎那,趙慕放開我,微笑著看我,“我已經和盼兮談過了,她沒事了,你無須費心。”
我伸臂環住他的腰,“我違逆你的意思來到北疆,你會責罵我嗎?”
“你任意妄為,我當然要責罵你。”他板起臉,眉宇間盈滿怒氣。
“好吧,我任你處置。”
“寐兮,十二年,我都忍過來了,可是,當我知道你心中有我,你就在我夠得著的地方,我再也無法像以往的十二年那樣,那種思念成狂的感覺,你可曾體會過?”
他沉聲道來,一字一字,清晰入耳,落入我的心湖,蕩起一圈圈的波瀾。
我的眼睛溼了,“正因如此,我才任性地追隨你到此。”
趙慕勾起我的下頜,深深地凝視著我,“寐兮,我盼望著成親的那一日儘快到來。”
我輕微頷首,臉頰燒起來。
四目對望,唯覺“情”之於人的不可思議,有情人,只是這樣靜靜地望著,也覺得萬般美好,自願沉醉不願醒,如飲甘醴。
邯鄲城的公子慕,北疆的戰將、睿侯趙慕,我總覺得有不一樣的地方。仍舊是英氣飽滿的眉宇,卻印有殺戮的戾氣;仍然是深邃凌厲的眸光,卻如劍氣般令人覺得心驚膽戰;依然是柔軟誘人的雙唇,卻讓我覺得,從他口中說出的簡單言辭會讓北疆烽煙滾滾、戰火連綿。
趙慕,不再是美玉般的公子,而是沙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笑傲蒼穹的鐵血將帥。
“今夜有戰事。”他忽然道。
“夜襲?”我一驚,可是為何整個行轅甚至軍營如此安靜?
趙慕點頭,臉上盛滿了自信的傲然之氣。
這夜,月冷蒼穹,霜風呼掠。
敵方以為趙慕會先攻平城,卻沒料到他夜襲平城附近的東西兩城。東西兩路大軍一如飛鷹展翅,急行攻打城池大門,直搗叛軍行轅,攻勢迅猛。東路遇到抵抗,然而,守將在睡夢中被屬下驚醒,驚駭之下倉促組織駐軍抵擋大軍攻勢,陣腳大亂,潰不成軍。最後,叛變的守將見大勢已去,自戕身亡。西路未遇抵抗,那副將見是趙慕帥旗,果斷地斬殺叛變的守將,開啟城門迎接。
北疆之夜(4)
一夜之間,兩座城池易主,被迫叛變的駐軍欣然歸附趙慕旗下,戰火併未殃及無辜百姓。
這些都是後來皓兒從將士口中聽來告訴我的。這夜,東西兩路大軍所向無敵,沃陽卻兵力空虛,只有三萬將士駐守。
我為趙慕穿戴齊整,送他離去,便再也無眠。
我站在寢房前的廊上,思緒萬千,想著他會不會不小心受傷,念著他能否順利攻下兩城。
天穹高廣,濃夜詭秘,狂風如嘯,我冷得渾身發抖。
北疆的秋季竟是如此寒涼,北疆的夜風竟是如此刺骨。
回房就寢,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聽見一陣陣的嘈雜聲。我側耳傾聽,越聽越覺得外面的聲音不對勁。聲勢漸大,皓兒也被吵醒,睡眼惺忪地問:“母親,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我正要安慰他,他又道:“不對,外面打起來了。”
我也聽出來了,嘈雜聲中夾雜著馬蹄聲、廝殺聲、喊叫聲、金戈聲,不一而足。
皓兒一骨碌爬起來,睡意全消,“母親,大事不妙了,有敵襲。”
我火速起身,把衣袍扔給他,自己也迅速穿衣。
砰砰砰,響起震天響的敲門聲,緊接著是一男子急促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