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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景花被利市婆婆和四位陪堂姑娘梳洗化妝起來。
“時間不早了,路途遙遠,又是暴風雪天氣,我看早點啟程罷,天氣實在太冷了!”老張婆,李師師身負使命,責任重大,不得不來催了。
“趕死——”已經心煩意亂的範氏突然走口,嚇得玉蓮、玉林及滿室的女眷面色鐵青,範氏反倒渾然不知,反而在媒婆面前大發雷霆,“過午之前,誰也不準抬走我的女兒,誰要抬走我的女兒,我就同他拼了,我也不要這條老命了!”
範氏拍著膝蓋,呼天搶地大哭大鬧,引起在場的人紛紛落淚,於是玉蓮、玉林、景芳同正在穿上轎衣的景花抱頭大哭,把堂上融融的喜氣壓了下去,變成一片悲切啜泣之聲。
那雪漫天蓋地抖落下來,景前覺得再拖延下去也不能了局,命轎伕把轎頂上的雪打掃乾淨,從天井裡抬到中堂,向天地燒了副黃裱紙。景明抱起一路掙扎的景花,在媒人,利市婆婆,陪堂姑娘的協助下,硬生生地把她塞進大紅花轎……
“起轎!”媒婆喊了一聲,那四個轎伕立即抬起轎槓,輕悠悠地邁開八字步,抬走了,不料轎頂的胡蘆被門梁刷了下來,大家無不大驚失色,景明立即揀起葫蘆轎花,彈了彈雪,運上兩句偈語:“轎花朝天,洪福齊天,轎花移地,天地氤氳,生子養孫,恩愛夫妻,地久天長……”
花轎在不祥的氣氛中抬走了。人們都為景花命運捏了把汗,落轎花是迎新的大忌,景花此去遠嫁樹叢沿,是福是禍?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賞梅雪人前納恭維 驅妖孽背後售奸佞
在當時的觀念裡,轎花墜地屬凶兆,三年內必有血光之災。還好,轎葫蘆滾到檻外,該是應在婆家。大家還是被嚇得臉無血色,景明本來作為大舅隨轎護送到樹叢沿的,現決計取消此行。他還算沉得住氣,不慌不忙地撿起葫蘆花,撣去沾雪,隨口運了幾句偈語,並叫轎停在百步門外,從侍人手中接過一副香燭,對天進行了一番禱告,並取塊黃綢,用硃筆寫下“姜太在此,百無禁忌”的咒語,重新安上轎頂,繫上黃綢,姜丁提了只白公雞,一刀殺了,用活雞血淋了門檻,以阻隔邪氣。媒婆喝班起轎,景花在親人的一片啜泣聲中被緩緩抬去,最終消失在白茫茫的荒野。留在父老鄉親的視野裡只有那紛紛揚揚的大雪和那被大雪籠罩著的無限惆悵的時空……。
朱家在樹叢沿村頗有人緣,他家娶親自然成了全村的盛事。有的想幫忙還唯恐不用,因而早把新建的前廳後堂樓佈置得富麗堂皇,大門上換上“錦瑟調鴻案,香詞譜鳳台”對聯,堂聯則是“金屋春濃化馥郁,瓊樓夜淡月團圓”橫批“有鳳來儀”系出於黃明山的手筆,堂上四十餘桌筵席全滿,門前還有絡繹不絕的賀客,個個春風拂面,喜上眉梢。呈現出一派熱鬧的氣氛。
到了傍晚,天著人意,漸漸雪止風小,還居然從雲隙裡透出斜陽,把朱家場院灑上一片金色光斑,由於大雪初霽,品嚐過茶點風味的賓客們紛紛離座,隨主人朱信源先生來到儀門外空曠的場基古坊候轎。這方五畝大的場基剛好處在正南向,居高臨下,對遠近的村景一覽無餘。可前邊緣是落差百丈的陡壁,有株古梅就生長在險岸的前沿,盤根錯節,疤瘢斑駁,如龍騰虎躍,橫刺蒼穹,據主人介紹是曾祖大比之年得中進士時從京城移栽,歷經幾百年滄桑,幾度枯榮,近三年沒有結過果。眾人們以仰慕眼光細細打量,有人突然發現那滿是冰凌宛如鐵骨椏枝上竟已花蕾都都,有一枝花苞怒放,在夕陽下顯得格外鮮豔奪目,在場的無不拍手稱奇,道:“紅梅綻雪,好兆頭!這也是朱家崇尚行善的報應,必有後福!”
“說哪裡的話來,我信源無德無能,家業敗落如此,還愧對列祖列宗哩?”“古風猶存,祖德永駐”大家這才注意到說話的是七十高齡的朱鶴先生,因說話時嗆了口水,憋得臉色通紅,祠堂頭首朱鼎臣便給他拍拍背才慢慢緩過氣來:“你……你們瞧瞧,這座古坊的石樑上‘仁濟蒼生’四個字麼?那是順治年間刻的,由於連年大旱,水貴如油,升糧鬥金,曾祖每年把千擔生谷借給周邊饑民,原借原還,不收利息,窮人上門借糧時,豆腐飯吃飽,還糧時酒肉飯款待,堅持了數十年,受惠的百姓為他家樹起了這座義門,以癉善癢惡,流芳百世。不久他家果然出了個貢生,這不是善果麼?”“那裡,那裡!是朱老先生過獎了,如今家業敗落如此,有負祖德哩!”朱信源見德高望重的黃老先生還沒有出來,怕冷落了他,就告辭了眾人,自回後堂陪客去了。人們正在閒聊,遠方傳來了炮仗聲,還有隱隱約約的嗩吶聲,人們聽了歡呼雀躍。在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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