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邴元真原是一名縣吏,因為貪贓被上司發現,便逃到瓦崗寨,投靠了翟讓。翟讓見他有行政經驗,便讓他做了書記員。等到李密建立魏公府,廣泛選用優秀人才來做屬官,翟讓便推薦邴元真為元帥府長史,李密礙於情面任用了邴元真,但行軍打仗等大事都不讓他參加,只讓他管理後勤事務。在職權範圍內,邴元真仍像在隋朝官場中那般貪贓枉法。這次李密西征王世充,留邴元真防守洛口倉。當李密敗回洛口後,部下宇文溫私下對李密說:“不殺邴元真,必為大患。”李密不作一聲。有人將這事告訴了邴元真,邴元真頓生異心。當他的家屬帶著王世充的密信找來後,他立即在隊伍中籌劃叛變,並秘密派人接王世充軍過河。有人獲知了內情,火速趕來向李密報告。李密有意不將這事說破,而是與秦瓊等人籌劃,想等王世充軍有一半渡過洛水時,對王世充軍突然發動攻擊。
但是李密的時運是如此的不妙。當王世充的隊伍過河時,李密的斥候由於過於勞累,在河邊打了個盹。等他醒來後,王世充軍已經全部渡過了洛水。他急忙飛馬向李密報告,李密見良機已失,非常猶豫,考慮了半晌,還是決定放棄攻擊。他令單雄信率外馬軍向他靠攏,準備憑堅固守。但這時單雄信也被家屬和邴元真的密使說動,拒不接受李密的軍令。
送信的軍佐飛馬還告李密,李密的臉色頓時大變,先是漲得通紅,隨後漸漸轉為死灰。自從殺死翟讓之後,單雄信一直表現怪異,鄭廷頁認為單雄信包藏禍心,勸李密把他殺了。李密正為冤殺翟讓而後悔,不忍心再向單雄信施下殺手,甚至不忍心剝奪單雄信的兵權。現在在這最危急的時刻,單雄信果然率領相當一部分核心主力背叛了他。
王世充軍布好陣勢後,兇猛地撲了過來。李密估計無法與他對抗,便留下傷病尚未痊癒的秦瓊和高猛率少數騎兵斷後,自己率領身邊的步騎向虎牢城撤退。
邴元真將倉城獻給了王世充,單雄信也率外馬軍向王世充歸降。秦瓊和高猛所部騎兵則被王世充軍團團圍住。
高猛護著虛弱的秦瓊,與敵軍反覆衝殺。他揮舞玄鐵劍,一氣斬殺了二三十名敵騎,奪路向東突圍。剛剛衝下一個山坡,卻又被五六百名敵騎攔住了去路,這時他身邊只剩下十幾名內軍鐵騎,大家相互鼓勵著,準備與敵人血戰到底。
突然,從敵陣中奔出一騎,口中大聲喊叫著秦瓊和高猛的名字。他自稱是單雄信將軍的侍衛,是單雄信將軍要他前來秉報,秦瓊的老母和高猛的全家老小,已經全部落入了王世充將軍的手中;如果不投降,兩位的家屬性命難保。單雄信將軍也正是為了家屬的性命而歸降了王世充將軍。那人手中搖晃著一張紙條,說是單雄信將軍的簽字。秦瓊和高猛讓他單獨走上前,從他手中接過紙條一看,的確是單雄信那歪歪斜斜的字跡,上面的文字證實那人所言不虛。
秦瓊和高猛掛著屈辱的淚水,將寶劍收入鞘,帶著十幾名內軍鐵騎,隨那侍衛走了。
李密在率軍撤退的路上,打算前去黎陽,那裡有著徐世指揮的幾萬瓦崗軍精銳。
“當初您殺翟讓之際,”有人對李密說,“徐世差點被砍死。現在失利後跑到那裡,怎麼能保證不出事呢!”
李密的臉色又一次變為死灰。他想起了單雄信的背叛,又想起徐世與翟讓、單雄信多年的深情厚誼,於是放棄了前往黎陽的想法。
到了虎牢城,又得知了王伯當放棄金墉退保河陽,李密便率輕騎從虎牢趕到河陽,與王伯當率領的幾萬兵力會合了。
在河陽,李密得到了確切訊息,他的妻子李玄英那天從洛口撤退時,在兵荒馬亂中落入了王世充的手中。王世充對她倒也以禮相待。但她生性剛烈,竟在夜間上吊身亡。李密為此大哭了一場,此後一想起她便黯然神傷。
眾將領開會商議下一步的行動方向。李密首先提供了一個大致方略,準備南以黃河為天險,北靠太行,東與黎陽徐世聯手,先求安定,再圖進取。
眾將領此時已六神無主,也沒細想,就否定了李密的計劃:“恐怕不行吧?我軍剛剛失利,人心恐慌得很,如果繼續停留在這一帶,恐怕士卒沒幾天都要逃光啦。現在還有誰願意再打仗呢,您的計劃恐怕難以成功啊。”
李密聽了,頓感心灰意懶。“我所依靠的就是大家。”他長嘆一聲,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如果大家不願意這樣,我就無路可走了。”
李密絕望地仰視著天空,突然拔出寶劍,想要自殺向眾人謝罪。
王伯當上前抱住李密拿劍的手臂,大聲號哭,幾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