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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和裴長史喲,在人們感覺中就像兩位很特別的弓箭手,一個總向天空射,另一個總向地下射。一個是武赳赳,另一個是文謅謅。一個險中求勝,另一個沉穩持重。
好一個大將軍李淵,把兩種意見各取一半兒:決定下面兵分兩路,一路留下堵住河東通往長安的大道,另一路則直接向長安挺進。目前先渡河攻取至關重要的永豐倉再說!
馬上就要入關了,人們認為,得用更重的名頭來威震關中。於是李建成、李世民、裴寂、劉文靜帶著眾將領,請求李淵設定唐公府,自任大隋國太尉一職。李淵接受了。從此大將軍李淵變成了太尉李淵。
四下歸附的人士像潮水一般湧來。前幾日,馮翊太守蕭造率官員舉郡歸降。華陰縣令李孝常佔據著永豐倉,近日也派來妹夫竇軌前來送降表,同時告知李淵,他們被迫繼續接濟著河西的大隋軍隊。長安附近各縣也紛紛派使者請降。每天還有上千位關中豪傑前來投軍。李淵說:“我沒有渡河,就是在聽關中的訊息,既然關中計程車民都等著我來,那就過河吧!”於是下令部下以少牢之禮祭祀河神。
九月十三日,大軍開始按順序渡過黃河。
九月十七日,過河後的李淵住進了長春宮長春宮:在今陝西大荔朝邑鎮西北……三秦的父老兄弟和各郡縣的長吏豪族,都像趕集一樣前來拜訪、投效。李淵一一接見,厚加慰勞,仍然像以前一樣,給每個人都授予不同的官職。於是關中民眾非常高興,互相傳話說:“這才是真命天子啊,怎麼來的這麼晚呢。”多人都樂意為義軍充當前驅。
九月十九日,按照前面的籌劃,李淵把大軍分為兩路,一路由大郎李建成率司馬劉文靜、統軍王長諧、姜寶誼、竇琮等,帶領數萬軍隊,駐紮在永豐倉;令劉文靜從永豐倉出發,帶著糧食和數萬軍隊把守潼關,由長孫順德、竇琮、段志玄為副將,一道防備著河東屈突通向義軍反攻,太尉李淵將在這路軍中坐鎮。另一路由李世民率劉弘基、殷開山、楊毛等帶領數萬軍隊,沿著高陵道,去進攻涇陽、雲陽、武功、銩稨、祝�釹兀�頻匠ぐ渤塹奈韃啵��缶�銜Сぐ採ㄇ逭習��
這是李世民第一次帶領大軍獨立征戰。前面是茫茫的平原、叢山和丘陵,身旁是耀眼的軍旗、咚咚的戰鼓、水光閃爍的刀槍,還有數萬張鮮活的面孔,身後沒有另外一位掌舵人。這萬軍之中,主將便是我了,數萬雙等待指令的熱切目光,投向我的臉上。我的臉上沒有燃燒,奔騰的熱血,不要再轟鳴,儘量地涼下來吧。眼前的一馬平川,不要再像一張大盤子那樣晃盪,要把山河的盤子端平。我的嘴角像刀劍一樣緘默,這掌握著權柄的右手決不輕舉妄動,跨下的白蹄烏踏著穩重的節拍,萬軍的腳步都得隨著這節拍而動。我們要踏平山河、踏平原野,要向雲彩下一切沸騰的城池進軍,萬軍隨我來吧。
波濤浩渺,如山湧起,
星漢燦爛,隱沒其裡,
世代更替,永泛江水,
流英雄血,流英雄淚,
……
蒼涼的歌聲飛出了窗外,輕輕落在了窗外榆錢樹的黃葉片上,黃葉片隨秋風飄飄落下,淚水卻一滴一滴地灑在書卷裡。
唱歌和流淚的是那位身材高大、長著厚重的鷹鉤鼻的王宮監王世充。哦,他現在已經不是江都宮監了,而是節度十幾萬隋軍的將軍,可以稱上是皇上的一隻膀臂啦。
在這秋風蕭瑟的九月裡,皇上終於調集了王世充、韋霽、王辯及河內通守孟善誼、河陽郡尉獨孤武都各率所部會師東都,九月十二日,越王楊侗派出虎賁郎將劉長恭率東都留守兵,龐玉率駐偃師官兵,與王世充等共計十幾萬大軍,向瓦崗軍發動了大膽的進攻,直接楔入瓦崗軍的腹地重心——洛口倉,在洛口倉的對岸修築了堅固的營寨,與李密的大軍夾洛水相守。這支大軍的主帥原定由駐守涿郡的左御衛大將軍薛世雄擔任,七月間,薛世雄率幽、薊精兵三萬人向東都洛陽進發,第一步先與河間各縣官兵合剿河間盜賊竇建德,結果在大霧中受到竇建德的偷襲,薛世雄全線崩潰,只帶了數十騎逃走,他又慚又怒,回到涿郡不久便生病死掉了。皇上於是下令各路大軍受王世充節度。
現在在軍門內,王世充穿著絲衣,唱著皇上所作的歌,一手撫在書卷上,一手敲打著節拍,幾乎完全沉浸在皇上創造的意境中,滿頭捲曲的頭髮在高髻上微微地聳動。他是西域人士,本姓支,後來徙居新豐。父親早死,母親改嫁王粲,他因而改姓王氏,成年後官做到了懷、汴二州長史。開皇中,他憑著軍功被授任兵部員外。他明習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