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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高將軍。”
自從上次奪馬逼反了羅士信,王世充便暗暗決定對自家子弟嚴加管束,不想再遇到同樣的事。他知道,單單靠暴力裹挾,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我早聽說了,你可能是中原武功最高強的人。哦,將軍,請不要謙虛。”王世充親切地對高猛說道,“你現在是朕的驃騎將軍,委屈你了,朕要封你為——金吾大將軍。你的家人在哪裡?哦,宮中,那兒不錯。什麼,不準探訪?仗打完了二十幾天,還管得這麼嚴,過分了,過分了,是內史令亂來,好,朕特准你接妻子回家,兒子和老母就……就留在宮中,那兒條件更好,朕決不會虧待她們!有問題你就直接找朕。朕現在就封你母親為南皮郡君。你可以十天去探望一次,這可是特許,很少人得到。哈哈,你可以光宗耀祖啦。好好幫朕打幾個大勝仗吧。”
高猛就這樣如在雲霧中保住了玄鐵劍和全家人的腦袋,而且還榮升為金吾大將軍。他感覺自己在泥潭中陷得更深了,越來越難以自拔。當他拿著聖旨和一袋王世充賞賜的珍寶前往宮中探望家屬並接妻子回家時,他才知道這次奇遇實在太有意義,看守的簡直是大旱逢雨:母親和妻兒(他的岳父辛知幾在去年臘月間已生病去世)已經餓得黃皮瓜瘦,宮中的糧食被看守的軍士們貪汙了,每人每天只給一把米充飢,裡面每天餓死的家屬都有好幾十人,而這些人的父兄正在各地為大鄭王朝賣命,甚至一些賣命的將士正在東都城內,卻對自己家屬正在死亡線上掙扎的景況一無所知!
高猛憤怒地將宮中慘況向皇帝王世充作了彙報,王世充下令追查,將二十幾位當事人一律斬殺,情況暫時有所好轉。
高猛的母親因為榮獲南皮郡君的勳位,高猛的兒子因為成了金吾大將軍的兒子,從此受到了特殊的優待,有專門的宮女負責看護。但是,人質終究是人質啊。妻子在家中每次想起兩歲的兒子,都難受得蒙被痛哭。
每當看到這一幕,高猛心中就感到無比的憤懣,但這憤懣最後總被一種虛軟的無奈所化解。這無奈是一張大網中小麻雀的無奈。即使你是隻雄鷹吧,你也衝不破這張大網,你仍將感到無奈。這張網,是玄鐵劍無法砍斷的。明知道自己要和這張網一起掉進熊熊大火,可你又有什麼能力阻止?高猛知道,他做不了秦瓊,無法拋下家人投奔大唐。他把家人、把老母和妻兒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所以儘管擁有蓋世武功,他自知這一身註定不能建功立業。既然老母和兒子在王世充手中掌握著,他就只能為王世充賣命了。今後他肯定要和王世充一道滅亡。酒啊,來吧,用你烈火般的燒勁,來燒我這顆無可奈何的心,讓我肚子裡的血和淚,以及所有的內臟,都和你一道燃燒吧!
第十一章 平定劉武周
他的鼻子又尖又長,鼻樑高聳,左臉長著一排雀斑,顴骨鼓得像山丘,面頰深陷。他總愛大笑個不停,笑的樣子可真夠嚇人的:眼睛裡像生出了一叢黃毛刺兒,牙齒像頭狼一樣白森森地露著,雙肩左右亂晃。
他是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四弟、齊王李元吉,官拜幷州總管。現在,他正領著三十多輛馬車,在晉陽郊外百姓的麥田裡賓士。這是武德二年二月中旬,陽光下麥苗青青,在賓士的馬車前面,五六隻野兔和狐狸沒命地逃竄,口中吱吱嘰嘰地尖叫著。
車輪在麥地裡留下一道道黃色的轍痕,麥苗翻露出灰綠色的背葉。遠處幾位農夫心疼地看著,眼神裡充滿了焦黃的憤怒,卻不敢說話。
這時,一輛馬車在一位瘦矮的農夫身旁嘎地停下,幾匹馬頓時發出啾啾的嘶鳴,馬蹄在地上亂刨。農夫盯著車輪和馬蹄,臉上的愁苦之色更加重了。突然,馬車上飛出一支紅纓槍,直戳農夫的面門。農夫大驚,竟忘了逃走,只是本能地把頭一撇。那紅纓槍原是瞄準了農夫的髮髻刺來的,一下撲了個空,便一回抽,嗖地插向農夫的後背,這下正好刺進了農夫的棉襖裡,槍尖從另一頭藍亮地穿出,卻沒傷著農夫的皮肉,但農夫已嚇得渾身直打哆嗦。
運槍人哈哈大笑,眼神裡射出一簇簇黃毛刺兒,他的臉正是李元吉那張尖長的臉。只見他“嗨”地一聲,雙臂猛然發力,長槍彎成弧形,竟將那農夫挑到了半空中,用力一扔,將農夫丟進不遠處的一個水窪裡,叭地粘在泥水中。
“好啊,大王真是神力!”
“大王怕是比突厥的驍果都要厲害!”
幾輛馬車上的人們紛紛誇獎道。
那農夫從水窪裡跌跌撞撞地爬起,吸溜著眼淚和鼻涕向遠處跑去。
自從前年七月李淵率義軍挺進關中後,李元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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