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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又有非常輕微但清晰可辯的哭泣聲傳出。看來這是真實的。
他順手摸了一把馬背,摸到了一手泠泠汗水,霎時腦海中閃出了兩個字:“戰場”。這馬兒飛快得像戰場上的衝刺,莫非背上的玄鐵劍因而產生了錯覺,以為聞到了戰場的氣息,為即將飲血歡快得哭泣,或者在飲血之前為人類盲目的廝殺而悲鳴?
劍在哭泣!這等奇異的事兒過往只存在於講古之中。媽媽,那位會舞雙劍、又會把書法寫的像劍一樣飛舞的媽媽,曾說過祖父在郊原戰場致命對決之前,夜晚時分,曾聽見他的龍泉寶劍在床頭輕輕地吟嘯。這是真事呢,媽媽說。第二日它在戰場上的表現就不用說了,反正這一戰讓祖父榮升為“八柱國家在北魏至北周過渡期,有八位”柱國大將軍“當政,時稱”八柱國家“。柱國大將軍系府兵制最高軍銜。”,和舅爺周武帝周武帝:宇文邕,字羅突,鮮卑族,北周皇帝,在位時很有作為,年三十五病逝。的爹爹宇文泰大人同列。想不到這神奇的歷史傳奇又在玄鐵劍身上得到復甦,不知它預示著什麼?
李世民想了又想,忽然勒住白馬跳下,把玄鐵劍連帶劍鞘從背上取出,端端正正地插在馬鞍上,然後撮土為香,對著玄鐵劍拜了兩拜,口中虔敬地說道:“神劍啊神劍,我知道你渴望出鞘,你可知道你這一次出鞘碰到了什麼年頭?這兒還不是殺場。你放心吧,在這亂世大有你的用武之地,你定會享盡天底下最大的喝彩!但我也希望你,切不要飲無辜之人的血,切不可製造冤魂!果若如此,我預先敬拜,嗚呼尚饗!”
祈禱完畢,他重新背好玄鐵劍,翻身上馬向遠方馳去。他的耳傍再也沒有聽見那奇怪的聲響。
寧武城高陡的城牆上像秋演一樣插滿了五彩旗,在暮色中獵獵飄揚。當李世民騎馬透過斑駁的城門進入城內時,夕陽已落下,天空上暗雲朵朵,就像塊展開的土花布。街道的磚石凸凹不平,滿街都是扛著刀槍、行色匆匆的軍人。經過幾次問路,李世民很快找到了屯衛將軍府,他把父親李淵的書信遞上,門房進去不久,便出來喊道:“雲將軍有請李公子!”
屯衛將軍雲定興從虎皮交椅上爬了幾下才爬起身來,肥胖的臉上每一條皺紋都擠著笑意:“歡迎啊歡迎,我的李公子,快快請坐!”他用圓滾滾的手拉著李世民,把他送到客椅的位置。
李世民恭敬地作了一揖:“雲伯伯好,家父要我向雲伯伯問安,祝您身體安泰!”
“好,好,快坐下,坐下,”雲定興笑眯眯地把李世民按在客椅上,“多謝老李的問候。幾年不見,想不到你都長得這麼高大,越發英俊,活脫脫的一名壯士,又一個上柱國,沒說的!你這麼高的時候(他用雙手比劃了一下),我還抱過你撒尿呢,記不得了吧,哈哈!”
雲定興是皇上長兄、廢太子楊勇的岳父,本來是無量的榮耀,轉眼間楊勇被廢、後來又在當今皇上登極後被立即處死,變成了無量的恐懼。在斬草除根的陰影下,他能夠活到今日可不容易,所以他總是笑著,表面上他整日樂呵呵的,但每一條笑紋裡都藏著對危險的擔憂。好在他有個很大的優點:出手大方。他的家族要屬於大隋最富的家族之一,他卻能毫不吝嗇地與皇上的親信們分享財富,據說權臣宇文述一次就收到他奉送的夜明珠十顆,珊瑚樹三株,金佛一樽,舞女若干。有宇文述的照應,他的腦袋差不多可以穩穩地長在脖子上了。宇文述為人也很仗義,還幫他合計,經皇上默許,把寄養在他府上的八個外孫繞個彎兒給處理掉了,贏得龍顏大悅,這才授予他正式官職。他本來不需要做官便可以安享榮華,但眾所周知,不做官不正規。皇上御駕親征高麗,乃任命他為屯衛將軍協守邊疆,官兒雖不大,可職位重要,它代表著他最需要的東西——信任,只有皇上高度信任的人,皇上才會讓他單獨帶兵。可惜原來一個赫赫有名的美男子,多年來被無邊的恐懼和算計窩塌成一個臃腫得變了形的大胖子,文不能研習兵書,武不能射箭執刃,讓他帶兵可真是勉為其難的了。現在,他正面臨著軍旅生涯中最大的一次考驗,如若處理不好啊,左也玩兒完,右也玩兒完!
十幾天前,寧武鎮的鄉民在汾河邊撈起一段漂浮的木頭,上面奇怪地捆著一卷黃絹,經戌邊軍官辨認,那竟是皇上的詔書,上面寫的是:皇上在雁門關雁門關:在今山西代縣境內。被突厥始畢可汗率數十萬騎兵團團圍住,危在旦夕,勒令各地募兵前來救援,十萬火急!!!訊息很快透過驛站快馬、長城烽火和飛鷹捎信傳遍各地,太原、河東河東:今山西永濟。、東都、江都一帶紛紛發兵勤王,日夜兼程向雁門開進。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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