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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學歷等等“硬體”的差異,這場生命的交換就被賦予了價值衡量的意義:用一個大學生的命換一個掏糞老人的命,值得嗎?
說到底,不過是因為,大學生死了,掏糞的老人活了,他們的“硬體”完全不同,奉獻的價值也不同。沒有人再討論這是生命和生命之間的交換,而是開始關注,這是怎樣的兩個生命之間的交換。
可是,生命就是生命,對於生命本身來說,大學生和掏糞的老人是平等的。
於是又有人說到未來的貢獻。
有人說,張華如果活著,大學畢業後,他會成為一名醫生,可以拯救很多人的命,他的價值比一個掏糞老人大多了。也有人說,掏糞的老人已經近70歲了,人生不久就是盡頭,可是張華還年輕,還有太長的路可以走。這些感嘆的人們痛心疾首,為一個優秀年輕人的早逝傷心不已。
他們覺得不值。
可是,生活中總有很多假設,很多問號的。
假設,張華救上來的是個中學生,而他將來有很多發明問世,或許還是成功的企業家;假設,老人是老紅軍,為中國革命獻出青春與健康;假設,張華和被救者是親戚關係甚至父子關係……或許評價就完全不是現在這樣。
於是我想到,張華決定救人的剎那一定沒有去想自己會不會死,他的崇高就是因為他壓根沒有設想死亡,也壓根沒有時間去關注掉進糞池的是什麼樣的人。在他眼裡,在糞池裡掙扎的,是一個生命。而對醫生來說,挽救生命是天職使然,而挽救生命,靠的是善良的品質,而不僅僅是一把手術刀。
沒有人承認自己對張華行為的否認是出於冷漠:如果在死亡線上掙扎的那個老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那麼張華跳進糞池的一瞬間,對自己而言是由衷的感激,還是對其付出的不屑?
其實,這樣的換位思考多麼簡單,卻不是每個人都會去想。從張華事件發生到今天——公元2005年,時間走過23年,可是冷漠的故事依然屢見不鮮。
一個年輕女子在喧鬧的街上遭遇歹徒搶劫,案件發生的時候據說有數十人圍觀,然而沒有人伸出援手。最後,歹徒搶劫並逃竄,女子含淚求救,聲音絕望而淒涼。
城市裡的一場車禍,司機被撞得血肉模糊,可是過路的計程車沒有一輛停下來,最後,110和急救車趕到,傷者卻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因失血過多而被宣告死亡。
一個民工受了傷,可是醫院卻要等他的親屬湊夠錢才能輸血。不過差100元的血費,卻拖了十幾個小時,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醫生,是上帝唯一的手,可是這隻手卻不肯為一個生命稍作停留。
……
看多了冷漠的故事,看多了人們譴責冷漠,可是,不是每個人都會反省冷漠的成因。甚至不是每個人都會思考:當我遇見一雙求救的手,當我聽見那聲嘶力竭的呼喊,當我被人用期盼的眼神注視,我會怎麼做?
當然,我們承認,冷漠有冷漠的藉口:因為有人被欺騙,因為有人被誣陷,因為有人不過是想在力不能及的時候先求自保。
自保沒有錯,錯的是,有些人明明處於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卻不為被搶的女子撥打一個報警電話,不為受傷的人停一下車、輸一袋血……
說到底,過了23年,我們冷漠的原因卻未發生絲毫的變化。那就是:我們從來不曾用這些不吉利的念頭來設想自己——如果求救的那個人是我,如果聲嘶力竭呼喊的那個人是我,如果有期盼眼神的那個人是我……我最需要的是什麼?
其實,我、我們在這種境地裡最需要的,是幫助。
那麼,在那個時候,如果有人打我身邊冷漠地走過,如果我再冷漠中無辜喪命,鬼門關上、奈何橋邊,我們是不是要化作厲鬼,哪怕不再轉世為人也要來陽間找那些見義不為者說個明白?!
至於其它的故事就多了。
一個老人蹣跚著搖晃著站在公交車上,卻沒有人肯讓座位;鄰居家被搶劫了,劫匪從房屋正門大搖大擺地走出去,目擊者卻因為從未見過鄰居的樣子而把劫匪誤當作是這一家的男主人……說不上是罪過,卻令人心寒。
其實,現實生活中不是每天我們都會遇見兇殺案,也不是每天都有人掙扎在生命線上,我們能做的,或許都是芝麻大的小事,比如:給老人讓座位,和鄰居聊聊天,為陌生人指引方向……
還記得那個故事:風雪夜裡,一位老人敲一戶人家的門。主人開門的時候,看見老人衣衫襤褸、骨瘦如柴。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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