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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
砰得一聲槍響,由於張學良拉父親,戴氏才沒中彈。戴氏在院中抱頭鼠躥,大喊救命。張作霖又連開兩槍,但都因為張學良的阻攔而沒命中,這時盧氏開門出來,戴氏趁機逃進盧氏房中。張作霖要衝進去被盧氏攔住。
盧氏一手扶張作霖一手拉張學銘進了東廂房張學良的臥室,道:〃老爺,別生這麼大的氣,別把身子氣壞了。你看,把兩個孩子都嚇壞了。快進屋歇著去。老爺不得意她,就叫她滾,何必殺她?〃
張作霖啪地把手槍拍在桌子上,吼道:〃啥?!我張作霖的女人放到外邊去?你去跟她說,叫她自個死。她要不死我就一槍崩了她。〃
盧氏將張學良血染的孝衫脫下捲起來拿走了,嘴裡一迭聲應道:〃對對對,叫她自個死。〃
盧氏回到自己房中,戴氏上前抓住盧氏胳膊,驚慌地問道:〃老爺說啥啦?他咋說的?〃
盧氏道:〃你不是打使喚丫頭就是罵聽差的,這回你打到頭啦。〃
戴氏道:〃老爺他咋說的?〃
盧氏道:〃他叫你死啊!抹脖子上吊都行,你自個不死他就一槍崩了你!〃
戴氏道:〃就為這點事?他咋就得叫我死?〃
盧氏指著手中的血染孝衫,厲聲道:〃小事?你差點要了那個丫頭的命!再說你也不看看這是個啥時候,你沒看見學良和學銘都穿著重孝?大夫人沒了,老爺該是個啥心情?你這時候作妖,整的滿孝衫子是血,你真是自個找死啊!〃
戴氏號哭了起來:〃我的媽呀!我咋這麼背字兒啊!〃 盧氏捂住了她的嘴:〃號啥?你把他號來崩了你啊?〃
戴氏嚇得立即止住哭聲,道:〃姐姐,我的好姐姐!你是個好人,是個大好人!姐姐你心眼最好使,看在咱們姐妹一場,你咋的也得給我找條活路。大夫人沒了,就你能跟老爺說上話了,姐姐去求求老爺,放我一條活路吧。〃
盧氏嘿嘿冷笑,道:〃我說了,沒有用。你想想,連一個財主的小老婆都不往外放,都想法往死裡整,別說他這麼大個師長。〃
戴氏給盧氏跪下,拼命磕頭,惶恐道:〃姐姐,你想想招啊!你要想法救救我啊!我求求你啊……〃
盧氏想了好一會兒,道:〃我有個招兒,能保住你這條命,可你不一定能聽我的。〃
戴氏道:〃能保住命我咋能不聽?我一定聽姐姐的!我一定聽……〃
東廂房內,使女在侍候張作霖洗臉。張學良和張學銘在炕前吃點心。盧氏進屋走到炕桌前幫學銘擦擦臉上的餑餑渣子,道:〃學銘,晚上跟我睡,好不好?〃
張學銘點頭,〃嗯〃了一聲。張學良在旁道:〃學銘,往後要聽盧媽媽的話。〃
張學銘又是點頭。盧氏見張作霖洗完臉,上前道:〃老爺,三夫人在院當間給你跪著哪,你不再看她一眼?〃
張作霖道:〃我才不稀罕她,她咋還不死?〃
盧氏開啟窗戶,柔聲解勸:〃不管咋的也是夫妻一場,她要死了你還不看她一眼?〃
張作霖從窗戶朝院內望了一眼,看見院中跪著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怪人。他一腳將房門踹開,大踏步走過去。
這才看清了是戴氏跪在那裡,她的頭髮已被剪刀剪光了,但頭上還留有長短不齊的頭髮茬子,身上穿件黑色長衫,整個人顯得十分難看。
盧氏道:〃老爺要是能放她一條生路,她想出家!〃
張作霖心緒大壞,厭惡地揮手,扭過頭去,連聲道:〃滾滾滾!叫她滾遠點!〃
盧氏跑去扶起戴氏,掏出一塊頭巾將戴氏頭包上,道:〃是,老爺,我把她送到千山。〃
兩人快步朝大門外走去,壽氏的母親和許氏,都在各自房門處,將門推開一道縫,朝院內窺視。
過了不久,千山山林深處一座尼姑庵,多了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孤獨一人在殿內打坐誦經,這人正是張作霖的三姨太戴氏。
又過了不久,戴氏便在愁苦中得了一場病,鬱悶而死。
入夜,一塊殘月從天邊升了起來,映照著張作霖的官邸,鋪上一層哀憐荒涼地氣息。東廂房內,張作霖睡在炕頭,張學良睡在炕梢。
張作霖輾轉反側,到底睡不著,坐了起來,問道:〃小六子!睡著啦!〃
張學良眼睛也不睜開,只說:〃沒哪,爸。〃
張作霖點點頭說:〃我要找塊好墳墓地,給你媽和我好好地修座墳,我和你媽生不能同室,就只能死同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