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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淳于瓊迎上碼頭。
沮授在袁紹軍中任奮威將軍,掌管監軍之職,上可管將,下可調兵,權勢極大,就連情報工作也兼有一部分放在他手下。這一次劫持董承的計劃,是沮授一手策劃,他親臨戰線迎接,足見重視。
沮授是冀州一系的中流砥柱,跟淳于瓊不是很對付。所以淳于瓊見到他,沒有多做寒暄,只是一抱拳道,“公與,人我給你帶回來啦。”
“辛苦將軍了。”沮授從懷裡取出畫像,遠遠對著董承打量一番,然後淡淡一笑,也抱拳道,“這一份深入敵後的奇功,將軍算是得著了。”
“公與你說笑了。什麼奇功,不過是帶了個老頭回來而已。”淳于瓊意興闌珊地摸了摸鼻頭。
“將軍這就不懂了。有車騎將軍現身說法,曹賊卑侮漢室、欺凌中樞的劣跡,便可昭告天下,於袁公大業大有好處。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呵呵。”
沮授這兩聲乾笑有些生硬,淳于瓊瞥了他一眼,心裡不由得“呸”了一聲。
這兩個人在袁紹營中,一貫政見不合。淳于瓊認為軍隊就是一切,刀鋒勝過言語;而沮授論調持重,一向不大主張輕動兵戈,傾向於用政治手段解決問題。
當初沮授曾經提議袁紹把天子接來南皮,挾天子以討不庭,在政治上立於不敗之地。這種提議在自由慣了的淳于瓊看來,純屬自找麻煩,束手縛腳,遠不如真刀真槍去討伐來得爽快,因此極力反對。最後淳于瓊聯合潁川派和南陽派,愣是把此事攪黃,從此兩個人交惡。
這次劫持董承,顯然是沮授又打算用“娘娘腔兒”的手段來打擊曹操。淳于瓊雖然自告奮勇前往執行,但他的目的只是享受刺激,並不表示對沮授的認同。
淳于瓊固然看沮授不順眼,沮授對這位莽夫亦是腹誹頗多。他親自跑來碼頭迎接,正是因為不放心——說實在的,沮授一看到淳于瓊那碩大的鼻子,就忍不住牢騷滿腹。當年如果淳于瓊沒有從中作梗,讓他把天子迎來南皮,只怕曹操如今早已俯首請降了,哪裡還用得著費盡心思去搶董承?
“一群鼠目寸光的東西,袁公周圍的小人和蠢材,未免太多了些。”沮授不無憤慨地想。他一半精力在為袁紹主公出謀劃策,另外一半精力消耗在確保這些主意不被那些白痴干擾。這讓他很疲憊。
兩位政敵皮裡陽秋地寒暄了一番,沮授表示該去迎接車騎將軍了,淳于瓊連忙吩咐手下人把老人攙過來。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董承突然之間面色變得慘白,他推開攙扶著計程車兵,朝著淳于瓊和沮授跑來。士兵們試圖拽住這位老人,但居然被他掙脫。沮授也嚇了一跳,董承在他的計劃中佔有很重要的地位,可不能有什麼閃失。他和淳于瓊張開雙臂,小跑幾步,把躍上碼頭的董承一下按住。
“董將軍,你莫要怕,你已安全了。”沮授安撫他。董承沒理睬他,赤紅的雙眼掃視著碼頭上,近乎瘋狂地喊道:“荀諶,荀諶來了沒有?”
沮授聽到這名字,先是一愣,旋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等您抵達南皮的時候,自然會安排您見荀大人。”董承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我要馬上見到他!馬上!不然來不及了!”沮授有些微微的不快,覺得這位車騎將軍架子是不是太大了點兒,一個流亡的罪臣,居然還頤指氣使。他伸出手掌,按在董承胸膛想讓他儘快把情緒平復下來。
當他的手掌一接觸董承前胸,董承突然渾身一震,從口中噴出一股鮮血,登時把沮授噴成一個血葫蘆。沮授一下子嚇呆了,整個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還是淳于瓊反應迅速,伸出大手一把將沮授撥開,去揪董承的衣襟。
這一抓,居然抓空了。董承噴血之後,整個人軟軟地癱倒在碼頭木排之上,身軀蜷縮像只蝦米,四肢不斷劇烈抽搐。淳于瓊眉頭大皺,董承之前都還正常,這才剛過河不久,便有怪病發作,實在是太蹊蹺了。
淳于瓊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他推了推呆若木雞的沮授,催促他趕快過去。沮授是負責接應的人,如果董承有什麼遺言,只有他有資格聽取。
他勉為其難地湊過去,看董承的死活。董承突然昂起頭,野獸一般吼著:“荀諶!荀諶!”每喊一聲,他的嘴裡都要湧出許多鮮血。碼頭上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個老人在瘋狂地燃燒著自己最後的生命,試圖說出些什麼。
沮授蹲下身子,手忙腳亂地把董承扶起半個身子。董承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劇烈地喘息道:“荀諶!他……到底在哪裡!”沮授無奈地環顧四周,然後湊到董承耳旁,壓低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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