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個都不剩全都死在武昌城下?還有曹淵……他似乎說不下去了。
武昌城 第八章(3)
羅以南的心思已然不在葉挺這邊,他記起了,這個叫莫正奇的連長正是梁克斯的表哥。那麼梁克斯呢?羅以南的心向下沉著,一直下沉,沉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攻城完全失敗。死在武昌城下的北伐軍戰士已經無法點數,羅以南有些張惶。從賓陽門撤下來計程車兵,一個個都狼狽不堪,出發前那種抱著必勝信心的笑容一掃而盡。羅以南想,他們的心路經歷一定複雜。想到這個,他的心裡也變得複雜起來。羅以南不停地上前去詢問有沒有看到梁克斯,那些沮喪著面孔的人都不說話,只是搖頭,他們幾乎沒有一個人認識他。羅以南想:是了,他不過剛剛來到兩天而已。羅以南不能相信,只不過兩天,他和梁克斯便會生死兩隔。∨米∨花∨書∨庫∨ ;http://__
張結子匆匆來找羅以南,說鄧主任命令,把紀翻譯的遺體抬回南湖司令部去。羅以南無奈,只能隨著張結子前去護送。他對張結子說:我還沒找到梁克斯哩。張結子說:如果活著,肯定能再見到,如果找不到,那多半是死了。他的話十分冷靜,冷靜得幾近冷酷。羅以南望了望他,張結子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他說:我跟紀翻譯很熟,你知道嗎?我問過他俄語單詞,他每次都認真告訴我,還說打完仗教我俄語。可現在呢?他就躺在那裡了。張結子的話有點悲涼。
紀德甫的屍體放在擔架上,一件雨衣將他的上身完全罩住。鄧演達派了他的護兵一同前往。
走出洪山不多遠,迎面過來一支隊伍。這隊伍打著旗幟,且說且笑著,洋溢著一派喜氣。彼此走近,羅以南才看清,原是政治部的郭沫若引領著這隊人馬歡笑而來。他剛要說話,便聽鄧演達的護兵叫道:郭主任!
郭沫若見他叫,又見擔架上躺著的人,不由大驚,快步上前說:這是?是鄧主任嗎?他受了傷?護兵說:不是,是……護兵沒有說出口。郭沫若上前掀開了雨衣,他認出了這是紀德甫。這張臉灰白著,沒有一絲生氣。郭沫若不覺呆了呆,眼眶裡湧出淚水。護兵上前說:鄧主任有信給您。
張結子見政治部其他宣傳員手上拿著一紮扎的紅紙和標語,問道:你們這是?一個宣傳員答說:不是說已經攻進武昌城了嗎?還說已經在巷戰了。我們估計,等我們走到,巷戰也該結束了。張結子生氣道:誰說的?
正在看紙條的郭沫若轉頭問:沒有攻進城嗎?護兵說:沒有。攻城失敗了,我軍傷亡嚴重。郭沫若臉上露出驚愕的神色:我們是從司令部聽到的情況,說四軍已經進城了,正在進行巷戰。難道是謊言?護兵說:不知道這訊息是哪裡傳出的。四軍損失慘重,尤其葉團長,他的人死傷大半,我看他難過得眼睛通紅,臉都是腫的。郭沫若說:鄧主任沒事吧?護兵說:鄧主任算是運氣,只是馬被打死了,衣袖被子彈穿了個洞。郭沫若低聲道:我的天,這也夠危險的呀!
準備進城歡慶的隊伍全體調了頭,歡喜轉瞬變成憂傷。他們默默地跟在護送紀德甫遺體的隊伍之後。羅以南想:是誰製造謊言?為什麼要說四軍打進城了呢?這麼大的事情,怎可以當玩笑?但他沒有問,其他人也沒有問。隊伍很沉悶,一直到南湖,都沒有人說話。
武昌城 第九章(1)
這是北伐以來,人們最痛苦的一天。
原指望當日即進武昌城吃午飯的。用張結子的話說,就算吃午飯來不及,吃晚飯卻是篤定的。結果料想不到一直吃著敗仗的北洋軍居然把城門看守得如此嚴實。連勝而來的北伐軍,打了大半夜,最終卻只丟下滿地屍體,撤到城壕以外的地帶。城樓上的敵軍,多少天都灰頭土臉,此一刻勝了,便在城樓放肆地歡慶勝利。他們喝酒狂鬧,把喝空的酒瓶叭叭地扔到城下。在這樣的聲音背景下,所有的北伐戰士都徹底明白:武昌城雖已歷經千年,老朽得彷彿滿臉滄桑,卻依然老而彌堅。守它容易,取它卻難。
壓抑沉悶憤怒以及悲傷,掛在每個人的臉上。
一吃過晚餐,羅以南便去寶通寺野戰醫院。他出發時天還亮著,待見到洪山輪廓,天色已然黑下了。四周很靜,路過的民房家家視窗都遮著黑布。有幾處地方民居相對稠密,卻也沒有任何喧譁,人人都膽怯不安地度著日子。1米1花1書1庫1 ;http://__
偶爾,炮聲在羅以南身後響起。他能聽出,那是從洪山上轟向賓陽門和保安門的。這炮聲,彷彿沒有目標,只是朝著武昌城方向轟轟出口氣似的。有一下無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