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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找到,一路不知拐了多少曲曲彎彎的小巷。林藩的宅邸寬大深邃,巍峨的雕磚門樓莊嚴古樸,黑漆大門及兩邊粉牆修葺得煥然一新。大門上的銅飾在日光下閃閃發亮,門口一對石獅子齜牙咧嘴,令人望而生畏。陶甘注意到林宅的右首與鄰院的高牆亙綿銜接,而左首則是一片瓦礫場。
林宅的緊對面有一個小小的菜攤,搭著個涼棚。陶甘便湊上前去與那攤主搭訕。
“掌櫃的,生意敢情不錯。對面那兩家大戶。三五十口人,吃的菜蔬總是你獨家的生意吧?”
那攤主噘了噘嘴嘆道:“唉,客官有所不知,那一幢是空宅,多年來不曾有人居住。另一幢倒是有人,宅主姓林,卻是廣州人。說的話像唱歌一般,一句都聽他不懂。他們亦從不與我搭話。林先生在城外有一處田莊,每隔十日八日便有新鮮的果蔬整筐整籮地抬來。——我哪裡能賺到他們一文銅錢?”
陶甘笑道:“我正是廣州來的裱褙匠,未知那林先生可有些古畫宇屏的要揭裱。”
攤主道:“那你倒不妨一試,他們聽見廣州話便熱絡。這裡走街串巷的小販藝匠都從沒有進去林宅一步的。”
陶甘點頭,便搖搖晃晃走到林藩的宅邸前走上臺階那大門上輕輕敲了兩下。半晌,門開了,露出一張尖頭縮腮的臉。
陶甘操廣州話問道:“我是幾十年的裱褙匠,我的手藝是從廣州學的,不知道貴府有否字畫條屏的要揭裱。”
陶甘早年在江湖上以騙術為餬口生計,故三教九流都通曉一點,又因曾去過廣州、潮州一帶,故嶺南許多方言都會湊合幾句。
廣州話果然靈驗,那管家堆起笑臉讓陶甘進了大門。說道:“待我去稟報總管,看有沒有活給你做。”說罷,提腳便往裡院急趨。
陶甘見林宅的前院花畦樹木修營得十分齊正,房櫳亭閣都新上了漆。然而陶甘發覺若大一個宅院內卻不見有人走動,也不聞有人說話的聲音,心中不由狐疑重重。他正待轉過迴廊往那瑣窗裡張望,卻見一個又黑又矮的肥佬迎著他氣虎虎走來。身穿薄玄綢上褂,下著白綢寬大燈籠褲。陶甘明白此人乃是林宅的總管了。
肥佬衝著陶甘打量一下,叱道:“給我滾出去!這裡沒有字畫裱褙!”他操的是官話,但明顯是廣州人的語音。
陶甘躬身賠禮不迭,訕訕退出大門。剛下了三級臺階,只聽得身後“砰”地一聲黑漆大門關死了,門上的那一對銅環搖震得叮噹作響。
陶甘含忍了晦氣,心想索性順路繞北門去看看運河邊上林藩的田莊。巴望能摸索著點林藩的頭緒。出了北門他便向行人一路打聽,濮陽的廣州人寥寥,一問便知道了方位。
林藩的田莊緊挨著運河開闢,向東北延伸了約二三里路。運河岸邊是一排整齊的棧庫,棧庫後黃葉一片露出農舍的屋脊和煙囪。碼頭上停靠著一艘大帆船,三個莊客正在往船上搬運草包。陶甘—一看得仔細,並不見有什麼可疑之處,便旋踵回去城裡。
陶甘在街市上的一爿小酒肆內叫了一角酒兩味菜,磨蹭蹭吃了一個時辰。看看捱到暮色降臨,但付了賬出店門,慢慢又轉回林藩的宅邸。這時對面那小小的菜攤早收攤了。
他悄悄走近林宅左首的那片瓦礫場。原來這裡也是一幢大宅子,只因年久無人居住漸漸荒敗坍圯了。陶甘順著瓦礫場靠林宅的院牆一邊擇路而行,果然他發現牆根下有一堆破磚。他擦了擦掌,輕輕踏腳在破磚上翻身上了牆頭。選了一個適宜的角度窺視起林宅裡院動靜。
林宅裡院如墳場一般荒冷,半晌不見一個人影走動。只除是那一溜房櫳的檻窗閃出一點燭光。幾乎是一幢空宅。——尋常人家此刻上燈時候正是一片最繁忙熱鬧的景象。
陶甘看了半日,沒見有動靜,興味索然,便縱身向下一跳。不意正踩倒那堆破磚,“嘩啦”一聲,他跌倒在地上,傷了膝蓋,撕破了長袍。——這時黑雲正遮住了月亮,周圍一片漆黑。
他屏住了呼吸,蜷縮在破磚堆裡警惕地窺視著周圍。這時他隱約發現影影綽綽有人在監視他。伸長耳朵聽了半晌,除了風聲外並不見有人行動的跡象,於是他大著膽走了出來。
月亮又破雲而出,清輝一派。陶甘猛發覺身後有兩個影子在閃動。他想,寡不敵眾,走為上策。剛穿出瓦礫場。迎面卻見兩個蒙面大漢正朝他追來。陶甘嚇得毛髮倒豎,如背脊澆了冷水,掉頭便往回逃,兩個大漢則急步直追。陶甘一轉彎,卻岔入了一條死衚衕,剛回頭想倒出來,兩個蒙面大漢已攔住了他的去路。
陶甘大聲叫道:“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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