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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青春是在思念杭州的蹉跎中度過的。而蘇蘇最後一句話居然是,家明,我還要讓你在每年的春天喝到明前茶。
家明回來大病一場,然後一夜之間接受了於貝飛。後來當然是很順利地分配到一家中直機關,然後和於貝飛結婚生子,一年年,時光如長了翅膀,只是偶爾還是會想起蘇蘇來,只不過,那是在每年收到她寄來的包裹的時候。這時候,於貝飛總是諷刺他,怎麼,那杭州女子是白蛇嗎,總是舊情難忘,這麼多年,還是對你纏纏繞繞的?此時,距離他最後一次去杭州已經八年,自己的小女兒已經兩歲,過去的那場初戀,如一段巫山雲雨,想要看清,總是很難。
遇見多是夢中,還是初初相遇時,他抬起頭,看見一張桃花樣的眼睛和嘴唇,那樣嫵媚柔軟,只有家明知道,有怎麼樣的芳香。
但是今年,卻沒有再收到蘇蘇的明前茶。於貝飛做了他的妻後,收斂了許多,再有了小女,便一心只撲到孩子身上,那些舊信,一直被家明鎖在抽屜裡,甚至在一次次搬家後也沒有丟掉,因為家明知道有些東西是生命中只來一次的,而此後所有的山河歲月中,那一幕再也不會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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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節:我是一條流淚的愛情魚(2)
於是和妻子說出差,一個人來到杭州,和蘇蘇分手後,這是第三次來到杭州,而此來唯一的目的就是再見蘇蘇,問她過得好不好?十年過去,想來她也應該嫁人生子,或者也和於貝飛一樣生過孩子後發了胖?這樣一想就笑了,從前那些所有的恨居然淡到無痕,也許真的是有些老了,二十八歲,馬上就是而立之年了,那天洗澡,一翻頭髮,居然有了一根白髮!所以,想見蘇蘇的念頭就更強烈,就當她是個老朋友,也讓我心疼讓我牽掛。那首《愛的代價》就是這樣唱的,總有一個時刻,那首歌讓他聽得落淚。
尋了包裹上的地址過去,卻見鐵藝的門裡一座三十年代的小洋樓,輕輕推門進去,看到滿樹梨花正要落了。去時陌上花似錦,再來已是花落盡,京劇中的那句唱詞對於今天的家明來講,心境如出一轍。屋裡出來一個老者,滿頭銀髮,老者笑著,是家明吧?家明嚇了一跳,跑出幾千里路,忽然讓人喊出名字,不由有些詫異,而老者明明是和蘇蘇有著相同的五官。家明喊,伯父。
進得屋來,卻看到桌上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人燦爛地笑著,家明一看就心痛,那笑容燦爛得如同桃花,只有他知道那笑容有著怎麼樣的美麗。再一看就驚住了,因為照片被黑框圈住,剎時如同天崩地裂一般,蘇蘇呢?他幾乎是狂喊。
老者領他來到二樓,然後推開臥室門。然後低聲說,八年前,蘇蘇得了絕症,然後離開我們,這是她的閨房,她走時什麼樣還是什麼樣,一點沒有變,只是她臨走囑咐我們一件事,讓我們給北方的一個男子每年四月寄明前茶去,要寄十年,而我們後來看她的日記,才知道她怎麼樣地愛過那個叫家明的男子,後來在影集中看到一個男子的照片,我們知道那就是你。蘇蘇說,十年之後,你已結婚生子,會漸漸忘記她,而她在地下會祝福你,她說過,假如有來世,她還會在四月撞上你,然後愛上你……
不待他說完,家明已是淚流滿面,到今天他才明白蘇蘇的良苦用心,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但是他忘不了,忘不了西湖邊上的纏綿悱惻,忘不了那情書上的相思淚和字字情,但是,人已隔天涯,他以為早就把蘇蘇藏在最隱暗的角落,但到現在才知,她永遠地像一條蛇盤踞在他心裡,想起時,讓他充滿了涼意。
老者接著說,而今年我病了,所以,竟然晚了些日子給你寄,後來想,已經八年了,想來你已結婚生子,而我想,你若是有情有義之人,也會來杭州看一眼蘇蘇,沒想到你真的來了。說著,老者給了家明一封信,老者說,蘇蘇給你的,她說過,總有一天你會來的。
家明接過來,才發現,信紙居然有些發黃了,而上面的點點淚痕卻隔了八年還是讓他一眼看見,他幾乎是含著淚讀完了信:
親愛的家明:
這是我今生寫給你的最後一封信了,如果有來生,我還會選擇與你相遇,然後與你相愛。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在天堂了,而我的愛還在你身邊陪伴著你,你相信永遠嗎?我相信。因為愛你,我才會相信有永遠,而我留在你眼裡心中的是我燦爛的容顏,記得初相遇,我給你念過的白居易的詩嗎?
江南好
風景舊曾諳
日出江花紅勝火
春來江水綠如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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