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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因為他和鄧伯雄都不是消極遁世的人,兩把劍到了一起,難道會互相磨去鋒刃嗎?這很難解釋。剛才,他對定界談判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又是為什麼呢?”
“也許……他是隨便問問吧?”倚闌慌慌地說,“Dad出去了一整天,回到家裡,如果誰都不聞不問,你也會不高興的!”
“咳!”林若翰啞然失笑,從女兒身旁站了起來,“你倒是很會為他尋找理由,學生處處維護老師啊!倚闌,我對易先生一直是很尊重的,他是我請來的客人,我不希望他在我這裡惹出什麼麻煩。但願我不致於犯下一個錯誤,把一個反對英國政府的人請到自己家裡來!”說到這裡,他的笑容收斂了,鄭重地囑咐倚闌說,“也許是我多慮了,但現在時局動盪,dad又處於這樣的位置,對可能發生的意外,不能不防!如果易先生有什麼特別的情況,你要隨時告訴我!”
“是,dad……”倚闌垂著睫毛答道,生怕被父親看出破綻。
林若翰走了,倚闌長長地舒了口氣,幾乎癱倒在地。
夜深了。父親的視窗的燈光已經熄滅了好一陣,倚闌步履輕輕地走出自己的房間,來到父親的門外,側耳諦聽著,裡面傳出均勻的鼾聲,辛苦奔波了一天的老人已經沉入夢鄉。
她悄悄地走開去,來到易先生的門前,用指尖輕輕地敲了三下。
門開了,易君恕吃驚地看著她那蒼白的臉,低聲叫道:“倚闌……”
她沒有出聲,像影子似地閃進房間,飛快地掩上房門:“先生,你今天問dad談判的情況,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懷疑你有什麼目的,要我監視你!”
“哦,怪我疏忽了!”易君恕心裡一震,“但是,他的懷疑是沒有錯的,我現在非常需要知道他們談判的詳細情況,倚闌,你能幫助我嗎?”
“這怎麼可能?Dad已經有了戒心,問不出什麼來,他的檔案包放在自己的房間裡,也不會給我看的!”
“可是,你有辦法開啟他的房門!”
“啊?!”倚闌吃了一驚,“你說是偷?這怎麼可以?”
“不要用這個‘偷’字,”易君恕肅然道,“英國人掠奪中國的國土,那才是偷,是搶!”
“Dad沒有,他既沒有偷,也沒有搶……”
“可是他在幫強盜做事,在助紂為虐!”
“他畢竟是個英國人,必須服從女王和總督,這是沒有辦法的!”
“並不是所有的英國人都支援英國政府的侵略政策,早在第一次鴉片戰爭之時,一些正直的議員就曾經堅決反對向中國派遣‘東方遠征軍’,強烈譴責這是‘為支援一種惡毒的、有傷道德的交易而進行的戰爭’!翰翁總是說他如何熱愛中國,多麼希望中國富強,可是他現在在做什麼呢?為了得到一頂太平紳士的頭銜,他不顧一切地投入了對中國領土的掠奪,悲天憫人的博愛之心已經無影無蹤了,我真為他可惜!”
易君恕說著,深深地嘆息。
“先生,你這麼說,對dad是不是太苛刻了?”倚闌的聲音在顫抖,“他曾經……”
“他的救命之恩,我終生難忘,”易君恕喃喃地說,“如果有朝一日我們反目成仇,我會非常痛苦,他也不會原諒我!不,我不願意失去這位忘年之交的長者,也不願意傷害他,只是想……想在不經他允許的情況下,借用一下他皮包裹的那些檔案,倚闌,你應該幫助我!”
“不,先生……”倚闌的嘴唇瑟瑟發抖,“我不能!那樣做太對不起dad了,我於心有愧!”
“你不願做的事情,我也不強求,”易君恕撫著她的肩背,無奈地嘆息道,“但願你面對生身之父的在天之靈,也能做到問心無愧!”
“哦……”倚闌一個戰慄,撲倒在他的胸膛,“先生……”
又一個黎明降臨了港島,雨停了,風也停了,朝霞映紅了翰園。
今天是星期日,上帝休息的日子,教堂照例要舉行主日崇拜。早餐過後,林若翰裝束整齊,準備和女兒一起去教堂了。
“Dad,”倚闌心懷忐忑地垂著眼瞼說,“我今天有些不舒服……”
“噢?昨天晚上我就覺得你臉色不大好……”林若翰關切地說,“你在家裡休息吧,就不要去教堂了,心裡感念著主的恩惠,主會保佑你的。下午我請醫生來給你看一看!”
“哦,不用了,”倚闌趕緊說,“我只是有些失眠,睡一會兒就會好的……”
“嗯。”林若翰不大放心地看看女兒,囑咐阿惠好好服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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