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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我權!‘我們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為了不讓新安也淪為香港那樣的命運!現在,這件大事剛剛開頭,你怎麼能走呢?“
“是啊,自從來到錦田,我感到就像回到自己的家,香港那個地方,也真是不想回去了!可是,翰翁如此急迫地催我返港,料定必有大事,他可不僅僅是一個傳經佈道的牧師啊,現在正在協助駱克,準備接管新安縣……”
“嗯!”鄧伯雄沉吟道,“既然如此,兄長不妨去看一看再說……”
易君恕看看窗外,太陽已經偏到西南,便向鄧伯雄、文心瑜夫婦辭行,趕早上路。
鄧伯雄吩咐備轎,並且派龍仔護送易先生。龍仔在腰間藏好了匕首,讓轎伕帶著準備回來趕夜路的火水燈和乾糧,立即登程。
鄧伯雄陪著易君恕出了吉慶圍,一直送到路口,兩人才拱手而別。
“兄長一路上多加保重,我等著你回來!”
“伯雄放心,如果沒有什麼變故,我很快就返回錦田!”
易君恕上了轎子,由龍仔護送,沿著來時路線,往東南而去。回頭望著清清的錦田河和巍然矗立的吉慶圍,覺得像是離家遠行。半個月的時間,他對這裡的錦繡山水和純樸鄉民已經產生了深厚的感情,無家可歸的天涯遊子在這裡找到了第二故鄉,當然還要回來的!
轎子進入鄰近錦田的八鄉,過了上村石頭圍,鄉間土路分了岔,一條往東,沿林村谷通往粉嶺、大埔方向;一條往南,經石崗村通往翻越大帽山的山路。
“易先生,”阿惠說,“我不能再送你了,就從這裡去大埔,回家看看阿媽和我的兄弟,明天再回香港。”
“阿惠,你好久沒有回家,何必這麼匆忙?不妨多住幾日,翰翁和小姐那裡,由我去說,”易君恕說,想到阿惠即將和寡母幼弟團聚,心中又生出一番感慨,便從身上取出幾枚港幣,遞了過去,“這點錢雖然不多……”
“哦,不,先生,”阿惠惶然說,“有先生的一句話,阿惠就感激不盡了,怎麼敢要你的錢?先生出門在外,還是留著自己用吧,我們家裡再難,總還是本鄉本土,再想辦法吧……”說著,忍不住喉嚨哽咽了。
“拿著吧,阿惠,雖然杯水車薪,也聊勝於無,”易君恕執意說,“不然,我於心不安!”
“多謝先生!”阿惠也就不好再推辭,便伸開兩手,接過了那一把叮噹作響的港幣,兩眼湧出了淚花。
他們就此分手,阿惠佇立路口,目送著那頂轎子載著易先生迤邐南去,匆匆奔往香港的方向。
第十二章 山雨欲來
夕陽銜山,晚霞映紅了零丁洋,港島籠罩在蒼茫暮靄之中。
翰園的鏤花鐵門裡,阿寬站在門房前,眺望著松林徑方向。小樓前的草坪上,倚闌拖著曳地長裙,手裡捧著一本書,獨自緩緩地踱步,而心思卻全然不在書上,盼望著易先生早些歸來。從元宵前夕易先生離開翰園,到現在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她已經覺得太久太久,彷彿過了一年。每天早晨,她走進餐廳,只有dad和她共進早餐,易先生的座位空著,她便覺得食而無味。飯後上樓走進書房,也看不到易先生那熟悉的身影,聽不到他那琅琅的誦讀聲,只好把他過去教過的詩篇,讀了又讀,寫了又寫。夜晚,她常常失眠,一個人走下樓來,披著月光在院子裡獨自徘徊,抬頭望望易先生的視窗,一片漆黑,再也看不到他夜讀的燈光,心中無限淒涼。家裡不是還有dad嗎?不是還有寬叔嗎?有他們關心她、疼愛她、難道還不夠嗎?不,沒有人能代替易先生,dad不能,寬叔也不能,他們給予倚闌的是慈父般的愛,而父愛並不是一切,家裡少了一位易先生,好像變得空空蕩蕩,倚闌的心就像飄浮在空中,沒有了依託,寂寞難耐。十八歲的少女有生以來還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情感,她感到自己已經離不開易先生了……
“小姐,有一頂轎子上山來了,”阿寬一邊開啟大門,一邊對倚闌說,“你看看,那是不是易先生啊?”
“噢?”倚闌的遐思漫想被打斷了,她急忙扯起裙據,迫不及待地跑出院子,朝松林徑上望去,“那個走在轎子旁邊的人……好像是龍仔?”
轎子越來越近,已經看得清清楚楚,龍仔在旁邊帶路,沒有錯,是易先生回來了!
“易先生!”倚闌興奮地揚起手,大聲叫起來。
“小姐!寬叔!”龍仔也向他們揮著手,親切地招呼著。
轎子終於來到了門前,還沒等轎伕停穩,倚闌已經迎上前去:“先生,你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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