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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到法場,然後跟這個和尚,看他往哪廟裡去,晚上去殺他。”和尚瞧了一瞧,在這兩個人的旁邊坐下,也要了酒菜。工夫不大,就聽外面瞧熱鬧人一陣大亂,說:“差事來了!”由北面一下車,兩個官人攙著一個,頭一個就是鎮山豹田國本。都是繩縛二臂,揹著招子。田國本很不含糊說:“我在下叫田國本。閻王造就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生有處,死有地。我乃堂堂正正,英雄烈烈,轟轟豪傑,死而無懼。雖然身受國法,很不算什麼。”第二個就是鐵腿猿猴王通,口中直罵:“我姓王,名通。我也不是殺人兇犯,又非響馬的強盜,但我只因替兄報仇,要殺知府楊再四。沒殺成他,今天身受國法玉章。我雖死,也是好朋友,死後我有陰魂,也把楊再田活捉活拿。”第三個是野雞溜子劉昌。這小子垂頭垂氣,低著頭心想:“無緣無故被華雲龍牽連,不分首從,全都斬決,連自己此時靈魂都沒有了。”第四個是邱成,第五個是楊慶,都比劉昌還強的。第六個是華雲龍,自己談笑自若,說:“”眾位瞧熱鬧人聽真,在下我就是乾坤盜鼠華雲龍。我自生以來,殺人也過了百了。我吃也吃過,我穿也穿過,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懼?我今天身受國法,不過二十餘年,又長成這樣。頭裡眾朋友都是我的摯友,應該活著一處為人,死了一處做鬼。眾位比我年長,應當叫他們眾位頭裡走。“眾瞧熱鬧人,一陣大亂。這時酒鋪裡有愛貪熱鬧的,也往外跑。金面鬼焦亮、律令鬼何清聽差事到了,二人伸手拉刀,嚇的夥計往桌底下躲,就喊:”掌櫃的救命!“焦亮剛把刀拉出來一舉,何清尚未拉出刀來,和尚用手一指,一個”奄,敕令赫“,把這兩人定住。和尚頭裡站著,這兩人在後面比著不能動轉。就聽外面喊嚷:”好刀!“華雲龍人頭落地,瞧熱鬧人四散,和尚就往外走,說:”掌櫃的,給我寫上。“掌櫃的說:”是了,濟師父請罷。有你徒弟楊猛、陳孝留下話,你勿論錢多少,不跟你要。到三節跟楊太爺去要錢。“和尚說:”掌櫃的,我跟你要點東西,給不給?“掌櫃的說:”要什麼?“和尚說:”我要你們一個老倭瓜。“掌櫃的說:”你拿罷。“和尚扛起一個倭瓜,出了酒鋪,信口唱著山歌道:堪嘆人生不誤空,迷花亂酒逞英雄。圖勞到底還吾祖,漏盡之時死現功。弄巧長如貓撲鼠,光陰恰似箭流行。偶然使得精神盡,願把屍身葬土中。仔細思想從頭看,便是南柯一夢中。急忙忙,西復東,亂叢叢,辱與榮,虛飄飄,一氣化作五更風,百年渾破夢牢籠。夢醒人何在?
夢覺化無蹤。說什麼鳴儀鳳,說什麼入雲龍,說什麼三王業,說什麼五‘霸功。說什麼蘇泰口辯,說什麼項羽英雄。我這裡站立不寧,坐臥死生。睜開醉眼運窮通,看破了本來面,看破了自在容。看破了紅塵滾滾,看破了天地始終。只等到五運皆空,那時間一性縱橫。
和尚唱著歌往前走。焦亮、何清此時也能動了。自己尚不醒悟,要殺和尚。兩個人給了酒飯帳,從後面跟出來。和尚一直來到靈隱寺門首,門頭僧說:“老濟回來了。”和尚說:“辛苦眾位。”和尚來到門首不往裡走,和尚說:“我在大雄寶殿西跨院西房由北頭數頭一間,我在那屋裡住,誰要打算和尚,勒死和尚,就到那屋裡去。”門頭僧說:“你這是個半瘋,誰跟你有那麼大仇。”和尚說:“反正你們兩人心裡明白。”焦亮、何清一聽,暗想這可活該,晚上省的我們找尋。二人見和尚進了廟,二人找了一座酒館,吃完了酒,找了一座店。等到天交二鼓,兩人把夜行衣換上,皂緞色軟帕包巾,身穿三叉通口夜行農,周身扣好了骨鈕寸絆,頭前帶好了百寶囊,裡面有千里火自明燈鑰匙,一切應用的東西。皂緞子兜襠褲,藍緞子襪子,打花繃腿,倒納千層底吸鞋,把刀插在軟皮鞘內。二人出來,施展飛簷走壁,直奔靈隱寺。來到廟中,找到西跨院一看,各屋裡全都睡了,惟有北頭那一間西房有燈光。二人來到窗外,把窗紙舔破一看:只見屋中一張床,一張桌子,屋裡什麼也沒有。牆上有一個黃磁碗,半碗油,棉花沾點著。廟裡有規矩,每人晚上管油的只給兩羹匙油,今天濟公要加多,管油的不給,和尚說:“我沒在廟裡有好幾個月,你按天包給我。”管油的沒法,多添了兩羹匙油。見和尚手拿酒瓶。自言自語說:“生有處,死有地。我昨天晚上就沒做好夢,夢見腦袋掉下來,今天就許有賊息子來殺我。”焦亮、何清還不介意,少時見和尚枕著倭瓜睡了,焦亮說:“我殺他,你給巡風。”何清點頭。焦亮剛要開門,就聽和尚說:“好東西,好大膽量。”焦亮嚇了一跳。又聽和尚說:“你要咬我呀,好大老鼠。”焦亮一聽,和尚說老鼠呢。等了半天,聽和尚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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