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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反而有更深長的味道。
五十六歲的老皇帝偷偷地愛戀起自己的兒媳。這是“不倫”的事,即使在今天也要受到指詬,然而他終究還是做了。因為玉環是當世最美的女子,又和他一樣精通音律。昔有伯牙摔琴謝子期,可見知音對“音樂人”而言有著磅礴難擋的魅力,何況愛情的魅力還遠遠不止於此。
說“三郎”與“玉環”的愛情,免不了要說到白居易的《長恨歌》,彷彿是千年來品聽同一場哀豔的愛情悲歌一樣。必得和賈寶玉一樣手拿曲譜,聽人唱得一句:“開闢鴻蒙,誰為情種?”一切才於恍恍中開場。
白樂天。我現在不太喜歡這個男人了。年少時讀他的《賣炭翁》,平易近人,老嫗能解,只覺得他是一等一的好人;看他的《琵琶行》,又以為他是能夠同情貧賤女子的有情人。說什麼“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溼”,整得跟真的似的,害我白白感動好久。
後來窺見他計程車大夫底色,人性斑斕的一面,對他也就少了那樣純粹地喜歡。他仕途跌拓,不好緣附黨人,好似清清白白一丈夫,固然是不錯的;私底下卻又沉溺酒色,蓄家妓過百,一邊說什麼“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一邊又說“十載春啼變鶯舌,三嫌老醜換蛾眉”,也不想想自己都已經風燭殘年,而樊素、小蠻,不過十八九,年方瀲灩。這老傢伙有這麼糟蹋人的嗎?
實在老得不行了,患了風痺之疾,就放妓賣馬,自詡“既解風情,又近正聲”,總之是一派遮都遮不住的自得之色。這樣做作實在是叫人厭惡。就這樣的人,還好意思指摘一位立志為夫守節的女子,害得人家絕食而死。僅僅是因為這女子的出身不好——曾淪落青樓做過名妓。可是,人家關盼盼已經從良,而且夫死後矢志守節了呀,你又指手畫腳地做什麼,說人家應該以死殉夫。她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東坡在年老時作詩感慨朝雲和自己患難與共的感情,當中有“不似楊柳別樂天”一句,是說小蠻在白居易老了以後離開他。但我只想擊節而贊:小蠻終於脫離魔掌了!走的好,似這等無情無義,視女子為玩物的老厭物,留在他身邊才是最大的不幸!
少年顯才華,中年露鋒芒,晚年享安樂,白居易走的是一條中國知識分子欣賞和追求的人生道路。可是,在對待女人和愛情的態度上,同是男人的他比李隆基遜了何止一籌?
李隆基是沉溺了,他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了,那又怎樣?若不是後來的“安史之亂”生靈塗炭,若不為天下蒼生計,誰也沒有資格來指責他的不是。這天下是他打下來的,平韋后,清太平,大唐的煌煌歲月,浩浩河山,誰及得上臨淄王李隆基的功勳
?即位後,一掃武周後期的積弊,勵精圖治,開創開元盛世,論到做皇帝,他比哪個差?
這樣的男人,是天縱的英才,是曠世的名主,合當有個絕代的佳人來配他。所以李白說的好:“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
他為什麼愛她?我們看了很多史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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