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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句不可或缺的話,無論以什麼樣的標準,它都是中國最經典的情話之一。“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苦苦找尋的惘然,失而復得的驚喜。辛棄疾用一闋《青玉案》證明了自己生命中深藏不泯的柔情,感動了他生命中的女子,更打動千年以後的人。這句話更被王國維用在《人間詞話》裡,化為藝術境界之談的第三層,有一種豁然光明,益發廣為人知。
辛稼軒是文人中的異數,書生和百夫長的超完美結合。他的清亮,一掃文人柔靡的形象。作為一個具有實幹才能的軍事家,辛棄疾曾經獲得相當高的地位。他對抗金事業的追求,不像文人那樣出於書生的義憤卻只懂得紙上談兵。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金主完顏亮大舉南侵,在其後方的漢人不堪金人嚴苛的壓榨,紛紛起義。二十二歲的辛棄疾也聚集了二千人,參加由耿京領導的一支聲勢浩大的起義軍,並擔任掌書記。後來金人內部矛盾爆發,完顏亮在前線為部下所殺,金軍向北撤退時,辛棄疾於紹興三十二年(1162年)奉命南下與南宋朝廷聯絡。在他完成使命歸來的途中,聽到耿京被叛徒張安國所殺、義軍潰散的訊息,便率領五十多人襲擊敵營,把叛徒擒拿帶回建康,交給南宋朝廷處決。辛棄疾驚人的勇敢和果斷,使他名重一時,“壯聲英慨,懦士為之興起,聖天子一見三嘆息”(洪邁《稼軒記》)。宋高宗便任命他為江陰籤判,從此開始了他在南宋的仕宦生涯,這時他才二十三歲。
想想都臉紅。稼軒二十一歲就投身到民族大業裡去了,二十三歲時就已經名重一時,而我們,二十一歲的時候幹得最精彩的事,不過是拿著父母的錢,談一場場花期短暫的戀愛。
《稼軒詞》裡懷古登高,追悼千古英豪的詞章寫得多,寫得亮烈疏豪。李廣、廉頗、孫權這樣的英雄豪傑,是他的精神偶像,身負救世之才,又少年有為,早期的稼軒真的有“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後名”的雄心壯志。
他看起來算是幸運的了,其實這不過是時勢許他的一點甜頭,彼時南方的宋朝和北方的金國時戰時和,朝廷裡主戰派和主和派的勢力此消彼長,此長彼消,就像妻妾爭寵賣嬌,拔河一樣拽著皇帝。南宋的皇帝也昏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搞什麼,那些做臣下的就更沒個方向感了。
辛棄疾初來南方,對朝廷的怯懦和善變並不瞭解,加上宋高宗趙構曾讚許過他的英勇行為,不久後即位的宋孝宗也一度小小振作了一下,表現出想要恢復失地、報仇雪恥的銳氣,起用主戰派首領張浚,積極進行北伐。所以在南宋任職的前期,稼軒曾熱情洋溢地寫了不少有關抗金北伐的建議,像著名的《美芹十論》、《九議》等。可是符離敗退後,宋孝宗就堅持不下去,於是主和派重新得勢,再一次與金國通使議和。因此儘管這些建議書在當時深受人們稱讚,反響熱烈,但已經不願意再打仗的朝廷卻反映冷淡,只是對他在建議書中所表現出的實際才幹很感興趣,於是先後把他派到江西、湖北、湖南等地擔任轉運使、安撫使一類重要的地方官職,去治理荒政、整頓治安。這雖然與辛棄疾救國安民的理想大相徑庭,但畢竟是關乎國計民生的事情,他一樣乾得很出色。
稼軒文才傲世。後世的讀書人喜歡辛棄疾,不是沒有道理的胡亂崇拜。老蘇夠牛的了,他能和老蘇以詞並稱“蘇辛”。 辛詞和蘇詞都是以境界闊大、感情豪爽開朗著稱的,不同的是,蘇軾常以曠達的胸襟與超邁的思想來體驗人生,常表現出哲理式的感悟,並以這種參透人生的感悟使情感從衝動歸於深沉的平靜,近於禪悟。而辛棄疾總是以熾熱的感情與崇高的理想來擁抱人生,更多地表現出英雄豪傑壯志不遂的悲慨,風格更沉鬱頓挫,更入世。王國維言:“東坡詞曠,稼軒詞豪。”言簡意賅,確實是大家才能作出的老辣解語。
幼安詞有一種氣象,偉峻恢弘。這是上通於盛唐,下達於北宋的。沒有幼安,整個南宋詞就氣勢頹然。姜夔,吳文英,甚至周邦彥,都只能算是好詞人,無論在胸襟和氣概上他們都當不起領袖的身份。“落日樓頭,斷鴻聲裡,江南遊子。把吳鉤看了,闌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這種氣概,在南宋一干孱弱文人身上拿放大鏡也找不見。陸游雖然也有報國的壯志,才氣也不弱,但還是不及稼軒霸氣。
蘇子是以詩入詞,所以曠達中有淡雅。幼安則是以文入詞,以慷慨悲昂著稱,同時口語用得靈動,風格多樣,在詞境多有突破。真正的大家就是能夠不拘於陳腐,大力去拓開新天的人。只是有一點不好,辛棄疾是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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