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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陣盤相助,等閒築基修士他已不放在眼裡,就是金丹修士也未必能要了他的性命。他簡直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雲錚要派什麼人來殺他,若非如今頭上還壓著個徐元應,他簡直就想出山逛逛,以本身性命做餌,釣一釣明性峰的大魚了。徐元應自然不知道他那找死的打算,若是知道了,怕是還要再給他多加幾倍的練習量。樂令在他手下每日只顧學畫陣圖,研習陣法變化,忙得早晚不見日頭。秦弼幾次上門找他都見不到人,後來想起他在道藏樓與徐元應學習陣法一事,特地藉著借閱功法的名頭,到道藏樓看了他一回。這次倒是見著了人,可礙著徐元應在旁盯著,連好好看樂令一陣的機會都沒有,更不要提訴什麼心曲了。秦弼這些日子累積的擔心與思念無處渲洩,只得藉著挑書的空暇,以餘光一遍遍掃過樂令的身體。好在樂令外表沒有受傷的跡象,連功力都深了一層,他的心才略為放下。然而放心之餘,他不由又生出了一絲自卑‐‐樂令已築了基,他卻還在化氣期徘徊,生生差了一大步。本來他的修為比樂令高几層,在通幽沼澤之中也是由他保護樂令的,可是如今他卻落在了後頭……這叫他還如何有臉說&ldo;下回再出門我一定會陪你一起去,保護好你&rdo;?秦弼咬著下唇,心中冒出了一片火焰。他必須要加緊練功,早些將修為趕上來,待到下次出門時,才好挺起胸膛將堂弟護在懷中,讓他放心依賴自己。哪怕是依賴一輩子也無妨。他隨手取了一塊玉簡,在徐元應案前登記了,臨行時終於走到樂令面前,輕聲說道:&ldo;你要努力修行,不要輕涉險地。我也很快就會築基,不會讓你在前面等太久的。&rdo;樂令這才意識到秦弼來了,抬頭看了他一眼,正對上他眼中幾乎無法掩飾的情意。剛剛抬起的目光迅速垂落,樂令客套而疏離地笑道:&ldo;那就祝堂兄早日如願以償了。&rdo;一句話說罷,樂令幾乎是掩飾般低下頭畫起圖來,不敢去看秦弼充滿失望的目光。此子對他用情已深,他們兩人之間的因緣糾纏得也太過緊了,若不早些想法了斷,將來怕不會有善果……樂令心中煩惱難當,筆下卻越發精準,原本有些慌亂的動作也平和下來,全身散發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意味。當著徐元應的面,秦弼也無可奈何,只得拿了玉簡離開,回去便關閉洞府日夜苦修起來。然而首先傳出晉階訊息的卻不是他。那日樂令正坐在徐元應身後練習陣圖,室內忽地暗了一暗,耳邊傳來仿若風雲匯聚的震天響聲。徐元應&ldo;咦&rdo;了一聲,提掌揮開窗子,向著西北方問道峰所在處看去,臉上一片驚喜之色:&ldo;你看,是結丹天象!&rdo;樂令順著他的聲音看去,果然天上烏雲卷集、遮天蔽日,打著璇兒向問道峰頂聚去,其中隱含龍虎之勢,風聲嘶吼有如咆嘯,正是結丹天象中堪稱上品的龍虎天象。問道峰上只有一個人在衝擊結丹,這麼說來……徐元應已不知何時湊到窗邊,拍著窗稜笑道:&ldo;池煦竟然已結丹了,你看這天象,還是上品金丹所成的龍虎天象!你甫入門就能築基,池煦修行不過二百年便能結丹,我步虛峰真是後繼有人啊!&rdo;他激動得幾乎有些狂放:&ldo;我看以你們兩人的品格,再加上掌門師兄傾力栽培,必定能和問道峰秦真人、明性峰雲真人一般,早早結成元嬰……&rdo;他說著說著,忽然想到秦雲二人不僅結成了元嬰,還結成了道侶,這例子舉起來意頭不好。徐元應自己就不願再說下去,而是放了樂令一下午假,好叫他回山去替池煦慶祝。就這麼畫了兩年多的陣圖,徐元應總算是覺著磨夠了樂令的性子,打算開始教他佈陣。小陣只憑一張陣盤和一張陣圖便可使用;大陣卻是要將佈陣材料煉入周圍環境中,並佐以靈石提供陣法運轉的靈氣。‐‐像是守山大陣這樣的陣法,若只憑人肉身提供靈氣,就是把一個元神真人吸乾了,陣法也還運轉不起來。徐元應做事講究實際,先將煉陣常用的材料找了出來叫樂令記下,待到他將材料記熟了,便乾脆將看守道藏樓的任務暫交與一位交情深厚的師兄,自己拉著樂令上了飛劍,直向山門衝去。與他穩重的外表完全不同,這位徐師叔的飛行速度比樂令還要快許多,眨眼之間便自悟法峰飛到了山門之外。羅浮山門有陣法籠罩,出了山門後所見的模樣便和在門中所見完全不同。徐元應伸手在一塊大石上點了一點,一道真炁透出,那大石上便似浮起道道水波紋,波紋中央竟露出一抹含著淡淡金星的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