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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未竟,樂令再度揮出一劍,附在其上的玄陰真水精氣化作輕霧裹向鑄劍錘,剎那間便將錘柄與錘交相接處凍出一層薄冰。寒熱交作之下,鑄劍錘錘頭與錘柄交界之處終於失去了一絲柔韌之性,在寒氣繚繞的飛劍之前發硬發脆,裂開了一道小小豁口。苑明珠終於變色,眼中含上了淚光:&ldo;這是蘇師姐才替我挑的鑄劍錘,我……&rdo;她本就是鑄劍師,將鑄劍看得比獲勝重得多,連忙收回巨錘,細看著上頭那道裂縫。待看清楚了,神色才略定下來幾分,拍著胸口自語道:&ldo;好在裂得不多,立刻修理應該能修好,我找師叔去。&rdo;說罷也不理會樂令與裁判,小心翼翼地一手託著錘頭、一手握著錘柄,縱身躍下高臺,穿過人群便向試劍峰方向跑去。這一場勝得遠不如上一場精彩,底下觀戰的弟子更紛紛罵他不知道憐香惜玉,對如此佳人也好意思使這種手段。樂令皆是充耳不聞,神色不動地站在臺上聽裁判宣佈勝負,目光卻是在一雙長睫遮掩之下悄然投向了秦休所在的那處法壇。方才的灼灼目光已然消失,秦休重又恢復了清傲出塵姿態,似乎在關注其他擂臺,反倒是雲錚正含笑看向他,目光微微閃動,似乎大有深意。他還真是不太瞭解這個雲錚,前世也只是身死之際見過幾面,那時忙於鬥法,連他的相貌也沒留心,還是入羅浮之前才知道他與秦休有私。此人為何會注意他?莫不是因為秦休方才看了他……樂令暗暗冷笑一聲,收起飛劍陣盤,縱身躍回臺下,聽孔容、司鄴、周栩三人指點他這一場的得失。他勝的還算早,順便觀看其他各峰弟子比試,計算該如何應對勝出的那五人。第三場的對手卻是歸命峰玉匱真人的族中子弟,名叫葉離,進入羅浮已有二十年,卻沒能成為真傳弟子。此人的修為並不算高,手中的飛劍卻是首座真人親賜,幾乎有了一絲道韻,比試之時自然無往不利。樂令手中陣盤被葉離一劍劈碎,護體真氣都被劍風斬開。一道血印沿著他額頭正中細細浮起,幾乎將他的臉從中破開。秦休在法壇上看得分明‐‐雖然自那以後,他沒能再從樂令面上看到他記憶中的神情,卻更忍不住要多看一眼,希望能再度看到那能挑起他記憶深處隱秘景象的模樣。所以看到樂令相貌受損的時候,他甚至有些動怒,彷彿那一劍斬上的不是一個普通後輩,而是他珍愛的一幅畫卷、一座雕塑‐‐一樣可供他追憶舊事,卻又不怕任何人窺見背後真相之物。本為箔上蠶,今作機上絲;得絡逐勝去,頗憶纏綿時。人心本就如此,故人故物一旦失去,一切舊惡便不會再想起,唯有曾經的好處在他心底隱隱浮動,不時便要出來扎他一下。秦休色如寒霜,甚至想出手阻止這場比試。然而他心念才動,身旁便清晰地傳來雲錚的氣息,一道溫軟清醇的聲音如流水般淌入他心間,澆熄了他心中不滿:&ldo;師兄,葉離法力不足完全駕馭飛劍,難免要傷人,咱們要不要叫他們暫時不要比了?&rdo;擂臺上的比試,只有對戰雙方主動認輸,或是裁判弟子阻止比斗的,他這個主持之人豈能因一名弟子略受了些輕傷便插手比試?秦休側過頭去微微一笑:&ldo;不必管他們,若秦朗自認支援不住,定會認輸的。&rdo;他本有意提拔這個後輩,可惜此子運薄,承受不得。雖然這麼想著,秦休的目光仍是不時落在樂令所在擂臺之上。正在這失望之際,卻看到樂令手中浮出煉魔紫雷,化作一隻巨掌抓住葉離飛劍的場景。煉魔紫雷乃是天生雷精,已凝成形體,只差不曾生出靈智,卻比葉離手中那柄法器巔峰的飛劍更強悍幾分。紫色巨掌箝住飛劍後,葉離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鼓起全身元精真氣送入飛劍。劍身上道韻流轉,澎湃靈氣在劍身紋理中流動,激發了玉匱真人封存其中的一道的劍意,頓時清靈劍光化作龍形咆嘯升起,將紫色巨掌從中劈散。然而那紫霧散開後彌散空中,雷霆之威卻絲毫不見減弱,將葉離護體精氣絲絲吞噬,萬鈞雷霆展眼便侵到了他的道袍之上。那件道袍也是一件法器,紫雷侵上去時,道袍上便騰起絲絲青氣,擊碎細若雲霧的雷光,化作一層無形障壁護在葉離身外。兔起鶻落之間,場上形勢便已一轉再轉。樂令倒退兩步,將煉魔紫雷收回掌心,化作一個姆指大小的紫色猿猴,元精探入催動,那猿猴便漲大數倍,如生靈一般撲向葉離。葉離冷笑一聲,手中飛劍再度浮現清靈道韻,劍身化生出一道有形無質的巨龍,張口咬向紫雷。兩下相交,葉離便覺劍上似乎壓了千鈞之重,那條巨龍幾乎要將他的元精真氣全數抽光。然而他盡力維持之下,真龍劍意總算是壓制了紫雷,將那雷猿一口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