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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清楚了,他就更加後悔,甚至有些害怕,怕他們兩人再見面的時候,會從堂弟臉上看到冷漠或是恨意……他的遲疑和膽怯,倒把秦休給坑苦了。他一直等著樂令去見秦弼時到陵陽殿拜見他,無奈秦弼一直不曾叫人來,樂令也不願再湊上去,數十年間竟一步不曾踏上問道峰。池煦也一直沒回來。雖然各峰弟子出去歷練數十百年都是常事,但池煦一向被景虛真人當作繼承人培養,偶爾出門歷練也多是幾年就能回來,這樣一去三十年,還一點訊息也不透回來的情形,卻是前所未有。就連樂令心思都有些活動,擔心池煦在外頭出了什麼事。若池煦真出了事,他身為掌門唯一的嫡傳弟子,距離羅浮掌門之位倒又更近了一步。雖然他也沒興致管這些人,但有了這個身份,要為難秦休就更方便些。早早把秦休殺了、把雲錚製成傀儡,他也好回早些給師尊一個交代,然後回幽藏宗調教弟子,承繼道統。他關在洞府裡胡思亂想時,掌門景虛真人就派人來上門叫他了。樂令的洞府外早已換上了他自己煉製的陣法,不僅防禦力強,還有隱蔽洞府的功效,功力低些的人在門外是找不到洞府大門的。而替他看守洞府的那兩名雜役弟子,一個晉入了化氣期,被提為外門弟子,進了悟法峰修行;另一個則因年紀大了,又晉級無望,就拿了些金銀之物回到俗世生活。那名弟子雖也是築基初關修為,卻不通陣法,連他的洞府大門也沒找到,只得在外頭高喊。樂令透過陣眼聽到,忙起身開啟洞門,含笑問道:&ldo;不知這位師弟有何貴幹?&rdo;三十餘年間,他的外表徹底長成了青年模樣,身姿挺拔蕭肅,五官也越發鮮明清豔,如同畫出來的一般。他的修為也增長了許多,玄關中凝結那粒真種已養出了丹氣,只是還未能完全斂藏,透過毛孔隱隱散發,身周時刻都是靈氣縈繞。這樣隨意地站在洞門處,風姿氣度就像上洞真仙一般。那名弟子欣羨得移不開眼睛,樂令叫了他兩回才回過神來,驀然紅了臉,磕磕絆絆地說道:&ldo;秦師兄,掌門真人有請。&rdo;樂令隨著他進入雲笈殿,向景虛真人見過禮,那名弟子便自退下離開,留他們師徒二人單獨相對。景虛真人的臉色不大好,原本容光煥發的臉上也添了幾道陰影,看到樂令只勉強一笑,和從前那副神采飛揚、爽朗豪邁的模樣相差極大。就連他眉心印堂處都隱隱有絲晦暗,看得樂令眉頭微皺,忙低下頭掩飾神色。景虛真人叫他在下首坐了,慢慢問起他這些日子修行的進度,待知道他已凝出丹氣後,便鼓勵地笑了笑:&ldo;你修行進度之快,放眼羅浮都是極難得的,以後也要再接再勵,爭取早日結丹。&rdo;樂令順著他的意思答應下來。景虛真人強提精神看向他腰間,關切地問了一句:&ldo;你那隻黑蛟如今養得怎麼樣了?&rdo;樂令忙著湛墨從靈獸袋中取出,兩手抓著,遞與景虛真人。他在樂令手中不停扭動身體,掙扎著要把首尾兩端纏在樂令臂膀上,不時發出聲聲不滿的嘶吼。景虛真人微眯起眼,盯著拼命往樂令身上纏去的黑蛟看了一會兒,終於露出了一絲真心的笑容:&ldo;你這蛟雖然靈性差些,也沒什麼天賦法術,但活了萬年,積累的修為總不會弱於人修的金丹宗師。若能配合得好了,與人鬥法時自能發揮出更強的力量,比你池師兄應當也差不多少。&rdo;樂令拉下湛墨,將他的身子疊了幾圈握在手中,低頭謙虛道:&ldo;我怎能和池師兄相比。&rdo;遲疑了一下,又帶著幾分期盼神色問道:&ldo;師父,池師兄是不是要回來了?我也許久沒見到池師兄,希望能好生給他接風洗塵……&rdo;景虛真人掃了他一眼,神色更黯淡了幾分,低嘆了一聲。樂令聞絃歌而知雅意,忙調整了下眉頭嘴角的位置,焦急地問道:&ldo;師父,莫不是池師兄出了什麼事?&rdo;景虛真人終於開口說了正事:&ldo;今天一早,我忽然心血來潮,排卦算了一算,卻算出你師兄正逢應爻入墓,怕是出了大岔子。雖然短期之內不會有大事,但若拖得久了,只怕那點生機就要斷絕……&rdo;原來找他來,是為看他有沒有能力去救池煦?虧他還美美地想著景虛真人要把他當未來掌門培養呢。樂令不動聲色,起身跪倒在地,誠摯地懇求道:&ldo;師父可知道池師兄的下落?我……我現在有了這隻黑蛟,有他相助,一定能把池師兄救出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