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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陰氣包裹得不見五官的臉忽地露出一絲縫隙,&ldo;呵呵&rdo;冷笑一聲,仍舊立在願地不動。而正與道衝真人對戰的玉匱真人身上壓力卻是一清,眼前敵人不戰而走,化作流光飛到陰魄形體之前,硬生生以肉身受了這一劍。劍光落定,一個滿面驚怒的紫衣少女落在了場中,而道衝真人的肉身卻是從頭頂被她劈成兩半。噴湧的血線中飛出一個瑩白如玉的嬰兒,向她咧著嘴冷笑了一下,就如乳燕投林一般,投入那團陰魄之中。&ldo;紫雲師姐……&rdo;場中三名真人俱都愣了一愣,看向失手殺死道衝的女劍修紫雲真人。只這剎那工夫,李含光身上那團似人非人的霧氣卻漸漸凝實,化作一名清俊少年的模樣,身體彷彿從中剖開一般裂成兩半,從中倒下一具浮黃的枯骨。他的身體重新合攏,淡淡掃了池煦一眼,幽幽開口:&ldo;好利的眼,好刁鑽的手段。本座就親手殺了你,以獎賞你揭破本座的身份吧。&rdo;他說這話似乎用了很長時間,可這段時間裡,眾人竟無法作出任何反應,只能靜靜看著他耀武揚威。李含光向前跨了一步,身子便移到了太華宗觀賽臺上‐‐他攻的竟不是池煦,而是極準確地找到了以乾元真陽陣逼出他真身的樂令,冰冷凝固的大手如刀鋒般當胸插去。那手離著樂令胸前尚有半寸,指尖便似被什麼東西烤化了一般,逸散到了空中。樂令身上雷光閃爍,手中陰陽陟降盤結出層層光網,看似閉守得毫無漏洞,卻只是為了掩飾真正令李含光受傷的手段。那是仍舊穩穩端坐在他身邊,如看戲一般看著下方真人混戰的玄闕老祖的手段。李含光的手指推進一分,本已凝實的指尖便化開一分,在純陽精氣煉化之下,氤氳散入空中。玄闕老祖坐在樂令身旁,見他起身接戰,便淡淡說道:&ldo;你的動靜不必太大,該有動作的人已來了。&rdo;話音才落,一片清光便拔地而起,恰恰將李含光的指尖與樂令隔開。他仍是一副萬事萬物盡在掌握的模樣,兩手向前伸出,在空中抓著那片清光向兩邊扯開,對著樂令臂上盤繞的黑蛟唸了一聲&ldo;索(sah)&rdo;。這真言的意思正是&ldo;種子&rdo;,只可惜他那粒丹藥中所含的陰魄真種還在魂燈上燃著,湛墨只舔了舔外面的藥粉。這一聲念出,湛墨連眼皮都沒抬。樂令倒是十分誠懇地對他笑了笑,從袖中取出魂燈,將那一點陰魄真種送到了李含光眼前。魂燈上那點真種被他的力量牽引得不停躍動,偏偏下頭青銅燈身穩穩拿在樂令手中,而燈芯處又似有股絕大的力量將真種完全束縛住,令其只能掙扎撲動,卻脫離不開燈身。李含光送出那粒丹藥之後,一直等著接收湛墨那天,今日一見,卻是明明白白知道樂令這些日子喬張作致,是在耍弄自己。他心中大怒,不顧自己陷身險地,伸手便向那魂燈抓去。手指尚未探出,一道淡金光芒已自燈身纏繞上去,裹在那撕扯得有些淡薄的透明煙氣之外,霎時將那道真種化作虛無。這舉措對李含光自是毫無傷害,卻狠狠踩了他的自信與驕傲。他神色陰沉,厲聲喝道:&ldo;無知小子,竟敢戲耍本天君!&rdo; 困住他的那道清光被當場撕裂。李含光將手一握,道道鬼神號泣聲在空中響起,眾多人頭自虛空浮現,漸漸連成一片,化作混濁的黃色浪濤向前撲去。樂令心裡不是不忐忑,可玄闕老祖仍然閒坐在他身旁,並不叫他離開避禍,他自然也不敢隨意動彈。李含光穩穩站在浪濤尖上,看向樂令的目光已如看死人一樣,指揮濁浪撲向身後圍上來的四位真人。然而那浪濤撲下的瞬間,一片清光再度拔地而起,將那道似有無數冤魂拼成的濁浪壓下,緊束在李含光身週一寸之內,就連只在他手邊的樂令也不曾受到半分傷害。空中驀然響起一道溫潤而沉穩的聲音:&ldo;不知道友是哪一派的高人,何不通報姓名,也免叫羅浮招待不周。&rdo;樂令從未在羅浮聽過這道聲線,只覺著其聲音平淡之中暗含道韻,聽得人心曠神舒,恨不能上前親近親近。玄闕老祖卻在此時忽然出手,在他額上輕拂了一下,將他按倒在自己膝頭。樂令雙目不由自主地緊閉起來,狀若昏迷,與外界斷絕了一切聯絡。而在他眼前又似有一道畫卷徐徐展開,面前發生的一切都呈現出來。就連眾人的聲音也清晰無比地傳入,只是再沒有了方才那種勾得人心魂搖盪的韻致。玄闕老祖的聲音彷彿來自另一片天地,清晰無比地流入他耳中:&ldo;羅浮的底氣,就是這個華陽道君楚珩。你仔細看他的手段,遠勝過聽那個金丹修士講幾百年的課。哪怕眼下不能領悟,只要能記下來,待修為上去了,回憶起來還能再有所得。&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