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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藥店門大敞著,透過那三名妖修便能看到街上的情形。樂令不由得抬頭看向聲音傳來處,卻見門外停著一乘雲轎,前後各有四名女修手執宮燈花籃引路,轎簾被人微微掀起,露出一隻青蔥玉手和一點嫣紅的袖子。一名年少些的妖修嗤笑一聲,正欲說什麼,就讓同行夥伴瞪了一眼,將未出口的話都堵了回去。轎中之人靈氣內斂,看不出修為如何,轎外那幾名女修卻都是築基期的人物,身上也沒有什麼邪氣。這樣的排場不大像正道中人,可也不是他熟識的那幾家魔宗做派,正不知是什麼來路。樂令只怔了這一怔,那女子便已掀開轎簾,從中露出半張清豔如畫的容顏,眉梢眼角微微透出一絲笑意:&ldo;秦道友方才自我門前過而不入,莫不是看不起我?我這些年來卻一直記著道友的好處,崇明也時時提起道友當年在清元洞天地宮中的高義……&rdo;她話未說完,樂令心中便似大海翻波,鼓盪得他在這裡幾乎呆不下去。那女子說起過門而不入,他出門後卻是一路貼在雲上飛行,不曾路過任何一個門派。唯一險些碰到,卻又避開的修道中人,就是方才在凡人坊市中看到的那片香火願力的主人。這女子竟也是鬼道修士……他定了定神,立刻想到了清元洞天中出的事。難怪宋崇明一定要取到那枚玉俑,原來竟是為了如此佳人。那女子原本也應當是純陰鬼身,但有了那玉俑相助,或是奪舍或是其他法子,現在出現在人前的已該是活生生的色身了。有了這份情誼,也難怪這女子肯為宋崇明出頭,追到這裡來找他的麻煩。樂令眯起眼看向門外,那女子帶了不少人堵在門外,憑他一人之力卻是擺脫不開‐‐就是擺脫得了,他又不認得路,怎麼往蓬萊島參回會元閣的鑑寶大會?若是回羅浮……有那個宋師弟在前接應,只怕他也上不得山了。橫豎已叫人堵上了,樂令反而坦然下來,含笑答道:&ldo;我早前便聽宋師弟說過,他有位紅顏知己,名諱似乎是上朱下紱,莫非就是道友?&rdo;那女修緩緩步出雲轎,體態雍容優美,態度更是親切溫柔:&ldo;我與崇明雖未正式合籍,但情義所至,已和道侶無異。秦道友不若先到舍下,讓我好生招待一番,也免教崇明知道後,要埋怨我對他同門道友失禮。&rdo;她身上靈氣內斂,也沒有高階修士有意無意釋出的威壓,若非轎外那些侍者,恐怕眾人都會覺著她身份平常,只是此地常見的散修而已。樂令略略側身,不肯與她正面相對,也一樣彬彬有禮地答道:&ldo;多謝道友相邀,不過我在這裡約了人,不方便隨道友離開。至於宋師弟那裡,我與他本就是至親的師兄弟,何嘗有過什麼誤會?&rdo;那女子步步生雲,向著店內逼來,隨轎的八名女修垂著頭跟在身後,分作兩行將店門攔住。樂令輕嘆一聲,目光在店內一掃,落向西側牆上的瑣窗。他的目光一轉,朱紱便也隨之看了窗子一眼,淡淡笑道:&ldo;秦道友是小心的人。不過日久見人心,道友若能到寒舍住些日子,自然會知道我不是那種邪魔外道……&rdo;她的話音未落,一道雲簾便從牆上浮起,將兩側花窗堵住,房中亦黯淡下去,四周只餘一片茫茫大海,看不出出路在何方。朱紱腳踏浪花,如若無事地向店內三名妖修點頭致意:&ldo;這位秦道友與我未來夫婿是師兄弟,今日我須當好生招待他,三位不論有什麼要問的,都請另尋別人吧。&rdo;那名最年幼的妖修冷笑道:&ldo;你在這裡展開法寶,連一道門也不留,分明就是想連我們一起留下,哪兒像送客的模樣?&rdo;朱紱仍舊好脾氣地點了點頭:&ldo;是我做事粗疏,三位莫怪。&rdo;她右手輕抬,纖纖玉指在海天之間一劃,那片烏雲沉暗、浪滔翻湧的天地便分開一線,三名妖修和靈藥店掌櫃等人的身影被外頭透入的日光照到,就如紙片一般被捲了出去。那道縫隙一開,樂令也同時身化劍光,向著光芒亮起處直衝出去。空中忽地現出一隻大掌攔在他面前,溫柔的女子聲音再度響起:&ldo;秦道友何必急著走?我好意相邀,你不須這樣防備。&rdo;那道光芒消失,樂令也現出身形,倒退幾步,躲開了那手抓取的範圍。他心念疾轉,從法寶囊中取出了星軌圖,翻手向其中打入一道真炁,將這圖卷化成一片天幕。兩樣同樣能另僻空間的法寶不能疊加,否則其形成的空間便會不穩定,甚至兩件法寶也會受損。一般人就是在鬥法中陷入了旁人的空間法寶,也多是執劍或是以其他攻擊性法寶破解,絕不會也拿出這樣的法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