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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噙住了眼淚聽父親的喪報,她不能哭——因為高力士告訴她,貴妃為六宮之主,母儀天下,不能如一般人舉哀的。
於是,皇帝來慰問她,為了她喪父而停止遊樂。同時,皇帝又詔命:以國公之禮葬楊玄璬,喪事經營由宮廷依制度辦理,併為之立廟。
楊貴妃的心情很不好,她以為父親的死和自己的身份改變是有關的,但是,皇帝的一連串措施,又使她生出感激之心,哀念也為之沖淡了一些。
再者,花花上山來了,她依然輕鬆,把自己的一套樂天的觀念傳給從姐。
這樣,楊玉環在迷離中,有時哀傷,有時又空茫——大唐皇帝柔情如水,有溫泉宮伴著她,不言歸期。
於是,有玉環的再從兄楊釗,由楊怡的相引,上山,晉見大唐貴妃。
楊玉環對這位再從兄很陌生,可能於童稚時見過,她一些印象都沒有了。但是,為了花花的請求,她接待再從兄楊釗,也讓他見皇帝。
這是比較閒靜的時日,皇帝的時間從容,心情也較為集中,他接見楊釗時,先看了略歷,便詢問巴蜀的事。楊釗博聞強記,他在巴蜀住得久,瞭解面很廣,對皇帝的詢問,能簡單明瞭地回答,同時,他又能舉出許多數目字,如蜀中的人口,糧食產量,賦稅,邊情。
皇帝原是隨便談談的,為了楊釗是貴妃的再從兄而予接見。可是,一經交談,他發現楊釗有特出的智慧和能力,一談開,把其他的事都忘記了。
於是,有宮女來請,那是預定好的宮廷中的賭博遊戲,時間已到,貴妃請皇帝去參加。
雖然在溫泉宮休閒的日子,雖然在兒女濃情中,可是,皇帝對天下事依然有一份切身的關心,平時無人談及,他會怠忽,一旦有人談到,而且有綱有領,他早年的雄心被激起了。
巴蜀地區,為大唐西南重鎮,近年,有少數民族的邊患,他相當關心,現在,他意猶未盡,但又不欲阻延與貴妃相約的時間,於是,他命楊釗相隨同入。
宮廷中的賭博,實際上是一種遊戲,但計數又很認真,楊釗的身分,自然是不能參加的,由於皇帝還想再問他一些巴蜀的事,因此,他得到了參加宮廷遊樂的機會,這本來是很平常的,可是,在平常中,楊釗又表現了他的才華。
楊釗代每一個參加娛樂的人計數,既快又準確。
這樣,皇帝重視這個由巴蜀來的人,當楊釗走後,他向貴妃說:“玉環,我以為,你家族中人,當以楊釗的才幹為第一,他必能承擔大任的。”
“怎樣?你只和他談了一次,就看出他的才幹?”楊玉環隨口說。“我和阿釗太不熟了,只曉得他在喪父之後,自己找出路,還不錯。”
“我先和他談話,他頭腦清楚,思路明快,剛才我們博彩,他計數,算得快和準,這樣的人,可以用於理財方面,我想調他到戶部,在金吾軍中,他不會發揮作用,到戶部,必會有表現!”
楊貴妃沒有參加意見,這是由於她不瞭解楊釗。然而楊釗卻由此而很快移調,充度支判官。
因為楊貴妃喪父,皇帝為了她而不言歸都城,他們在溫泉區一直住下去,沒有大規模的行樂。可是,他們在一起又很自在,楊玉環幾乎每天都和皇帝出去走動,驪山行宮的面積很大,他們閒行閒話,比之歌舞樽前別有一番閒適的樂趣。
楊玉環對皇帝的感情在這年冬日真正地增進了——在此之前,她對皇帝的感情是矇昧的,迷離的。她可能有愛,至少能承受愛。可是,她不能忘記和壽王的夫妻關係。
通婚皇家,一般說來是榮顯的,但榮顯並不等於幸福,因為平常人和皇家結合,不論男女,總是難以得到平等的愛情,然而,她和壽王結合,則是平等的。甚至,她還佔有優越。當從壽王邸轉入宮中時,她不能忘卻自己是事君,李隆基雖然不曾強迫,可是,實際則是奪來的,做得技巧是一件事,但當事人總會感到。皇帝對她很好,她知道,可是有了夫妻乖分和事君的先入觀念,她的言行,便自然而然地有了一些限制。
她不敢認真放肆,她經常顧慮許多問題,她以為,皇帝的喜歡自己,是由於自己的色相,是由於自己能娛樂君皇,現在,她逐漸發現,不是如此的,今年冬天的表現,使楊玉環領會到,皇帝對自己也有真正的,平等的愛。平時,皇帝愛熱鬧,皇帝喜歡兩性的歡娛。然而,今年十月以來,卻不這樣了,皇帝因她喪父而節制,表現是那麼自然。她於恰和中感受到溫暖。
以前,她自覺和皇帝的關係是建築在多姿多彩的娛樂上的,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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