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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輕輕地帶轉,使兩匹馬轉向,兜了一個半圓,隨後,皇帝鬆了手,再接她的韁繩,使兩匹馬同時立定。
這地方在兩重布幃之間,大部分球員看不到之處——馬停,楊玉環有些喘息。
大唐皇帝和她並馬而立,悠悠地笑著,也看她,此時,楊玉環的鬢邊,也沁出汗珠。她的喘息聲雖低,旁邊的皇帝卻可以聽得到。
於是,皇帝以溫柔和體貼的聲音,命她息息。
她又看了皇帝一眼,剛才的追球打球和勒馬,使她累了,也因為慌張和緊張,一停止,身心全體鬆弛下來,實在,她需要稍為休息而回過一口氣來。也因此,她未曾注意周圍的環境。
然而,這又只有極短促的時間,楊玉環再度看他時,四目相對,她發現自己和皇帝是並馬而立,依禮,這是大不敬的行為,但事已如此,她以為再退後反而不好,再者,她又自皇帝的目光中發現了別的意思而心跳。
皇帝的目光含情脈脈,然而溫和,有慈情而不帶邪意,和上一次有所不同。她雖然不安,但在人情上,覺得自己不能不理會,如此,她低聲叫出:“陛下——”
這一聲喚,楊玉環是人情上的反應,但在李隆基聽來,卻別有意義的,他大膽了,再度捏住她的臂肘說出:“但願常在一起行樂!”他說完放開手,並且輕輕地一帶她的馬,再說:“我們該回去了!”
她為之脹紅了面孔,皇帝的最後一句話,好象一個繩套把她套住了,似乎,在此並馬而立,由於她……
還有,整體來說,從剛才並馳到此刻為止,她也發現,自己和皇帝之間的關係有了轉變,尊卑關係,在不著痕跡中消失了。一瞬間,她不知道該如何回覆兒媳身份。
走出幾丈路,楊玉環發現自己失了球杖,她以為,一個打球的人失去了球杖很丟臉,因此而說出,其實,這自然會有下人來撿拾的,可是,皇帝卻有心表演一下,他看到球杖,一提馬上前,一足離蹬,身體側下去,靠足尖勾住馬鞍,再用自己的球杖挑起地下的球杖,一手接住,再騎正在馬上,把球杖交回媳婦。
這幾個動作乾淨利落,楊玉環情不自禁地贊好!她完全想象不到皇帝有這一份功夫的。
此時,皇帝已滿意於初步的收穫了,他故意說:“玉環,入障了,你向右馳回!”
那似乎是為了避嫌,楊玉環又面紅心熱,但她遵照皇帝的囑咐而做。她也到此時才知道自己曾馳出到球場之外。
這一局已結束了,由王美人引楊玉環入內更衣。高力士迎著皇帝,親自服侍皇帝下馬,低說:“陛下雄風不減當年,想必如意!”
皇帝點點頭,囑咐高力士稍緩送她回去。楊玉環在回去時,得知由高力士相送,有著無比的驚異,因為高力士的地位以及和皇帝的密切關係,普通送迎之事,絕不可能做的。再者,所有的皇子、親王及外廷自宰相以下的大臣,幾乎沒有一個不尊敬和奉承高力士的。
以知內侍省、左監門大將軍高力士相送,太不尋常了,然而,這出於皇命,她不能辭。
高力士原是騎馬的,但相送時,他上了車,在車廂中,只有他們兩人。
這位著名的宦官懂得皇帝命他相送的意思,因此,在車廂內,他把皇帝的情份向楊玉環作了較為露骨的暗示。這似乎在楊玉環的意料中,她並未驚奇,同時,她私心估忖,自己的命運如何,這個人可能發生決定性的作用,於是,她大著膽,接觸了問題:“高翁,我知道,我也感恩,可是,我的身份是壽王妃,皇上的兒媳——我怕有累皇上盛德……”她竭盡智慧,想出一篇道理,為了不能開罪皇帝,她只有違心表示對皇帝並非無意的。
高力士微笑點頭,只說:“我想,無妨——”
楊玉環很著急,由於家世,她忽然想到了孔夫子,又說:“去年,皇上詔命,追尊孔子為文宣王,祀先聖先師之禮亦加隆重,皇帝以儒道教化天下……”
高力士看著這名小婦人著急地講這些,忍不住了,他的微笑轉濃,終於正式介面:“這不相干的,讓孔子南面坐,穿王者之服,沒有什麼了不起,孔子已死了許久,我們不必提他。再者,皇上忽然尊孔,可能也與令尊有關,看情形,他日令尊年齡稍增,如不欲服正員官,必然會主國子監!”高力士稍頓,又說:“為人臣者,以獻身事君為第一,這是忠君,在你和壽王殿下來說,還要加上孝親,我少讀書,是一個粗人,但我想,這也合乎孔子之道吧!”
高力士的一套有如說笑之歪理,使楊玉環無法再介面,忠君,孝親,這兩頂帽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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