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春”不遠的香廠路和萬明路交叉口。“新世界”是個熱鬧的所在,唱小曲的,說相聲的,演京戲的,放電影的,賣瓜子的,吃包子的,喝茶的,人聲嘈雜,熙熙攘攘。陳獨秀怎麼忽然有閒情逛“新世界”?只見他們三人進了大門,幾條黑影也隨著閃了進去。進門之後,陳獨秀、高一涵跟鄧初散了開來。鄧初鑽進茶室,又走進戲園。陳獨秀和高一涵各處看了看,見到燈光明亮如晝,搖了搖頭,朝樓上走去。陳獨秀這書生,頭戴一頂白色草帽。他原本為了不讓人認出來,但萬萬沒有想到,這頂白帽子給那幾條黑影帶來莫大方便。即使在人群簇擁之中,也很容易找到這頂白帽!“走,到屋頂花園去瞧瞧!”高一涵熟悉那裡,便帶著陳獨秀走上四樓樓頂。樓頂那屋頂花園,是盛暑納涼用的。這時還未到納涼時節,空蕩蕩的,一片漆黑。他倆從屋頂花園邊緣伸出頭來一瞧,第四層的露臺上黑壓壓一片人群,正在觀看露天電影。“這兒太好了!”陳獨秀顯得非常興奮。他從懷裡掏出那鼓鼓囊囊的東西,朝下一撒,頓時,像天女散花一般飛舞。正在聚精會神凝視銀幕的人們騷亂起來,仰起頭驚訝地望著夜空中飄舞的白紙,你爭我奪,秩序大亂。陳獨秀趁這機會,又甩了一大把紙片。就在這時候,黑暗中躥出一個人,朝陳獨秀說道:“給我一張。”陳獨秀竟然隨手給了他一張。那人藉著亮光一看標題:北京市民宣言。
猛地,那人尖嗓高喊:“是這個!就是這個!”一下子,從暗處撲出幾條黑影,一下子就把陳獨秀扭住。原來,密探們盯住陳獨秀已經多時!高一涵一見情況不妙,躥上天橋想逃。密探大喊:“還有一個!那邊還有一個!”高一涵在緊急之中,把懷裡的傳單一古腦兒從天橋撒下,“噔噔噔”跑過天橋,扔掉長衫、草帽,下了樓,鑽進混亂的人群。這下子,把尾隨抓捕的密探甩掉了。高一涵跑到樓下一看,鄧初正在臺球場裡發傳單呢。高一涵連忙過去告訴鄧初:“獨秀被捕了!”“別開玩笑!”鄧初還不相信哩。就在這時,陳獨秀被一群密探簇擁著,押下樓來。陳獨秀一邊走,一邊高聲大叫:“暗無天日,竟敢無故捕人!”陳獨秀這般大嚷,為的是讓高一涵、鄧初知道,儘快逃避……子夜,萬籟俱寂。北京大學附近的箭桿衚衕九號陳寓,響起了急促的擂門聲。“誰呀?”屋裡傳出女人的驚訝的問話。“開門!”門外一聲粗魯的命令式的答話,表明事態嚴重。那女人意識到發生意外,連忙披衣下床。她叫高君曼,乳名小眾,陳獨秀的第二位妻子。陳獨秀奉父母之命,在十八歲時與年長他三歲的高曉嵐結為夫婦。高曉嵐乳名大眾,文盲,小腳,與陳獨秀的思想幾乎相差一個世紀!婚後,生下三子,即延年、喬年、松年。後來,陳獨秀愛上高曉嵐同父異母之妹高君曼。高君曼乃北京師範學校畢業生,喜愛文學,思想新潮,跟陳獨秀志趣相投。一九一○年,陳獨秀與高君曼不顧陳、高家族的反對,在杭州同居。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沈尹默結識了陳獨秀。當陳獨秀出任北京大學文科學長之後,把高君曼也接來,在箭桿衚衕同住。高君曼未及開門,大門已被撞開,闖進一大群荷槍實彈的警察、士兵,屋裡、屋外足有百人之眾!陳家亦即《新青年》編輯部所在地,遭到了徹底的大搜查。《新青年》、陳獨秀的信件,都落到了警察手中!當夜在城南遊藝園散發傳單的李大釗得知陳獨秀被捕的訊息,焦急萬分。李大釗找來了北京大學德文班學生羅章龍(一九八九年九月十五日,筆者在北京訪問了九十三歲高齡的羅章龍,請他回憶此事)等人,要他們以北京學生的名義發電報給上海學生,把陳獨秀被捕的訊息捅出去,動員輿論進行營救。隔了一天——六月十三日,陳獨秀被捕的新聞見諸北京《晨報》。全國各大報《時事新報》、《民國日報》、《申報》、《時報》也都披載。一石激起眾怒,各界紛紛抨擊北洋政府。
第二部分:前奏“新世界”遊藝場躥出黑影 2
一時間,各地抗議電報紛至沓來,飛向北洋政府。
李達在《民國日報》上發表《陳獨秀與新思想》一文,說得痛快淋漓:“陳先生捕了去,我們對他應該要表兩種敬意。一,敬他是一個拼命‘鼓吹新思想’的人。二,敬他是一個很‘為了主義肯吃苦’的人。“捕去的陳先生,是一個‘肉體的’陳先生,並不是‘精神的’陳先生,‘肉體的’陳先生可以捕得的,‘精神的’陳先生是不可捕得的。“要求快恢復‘無罪的’、‘有新思想的’、‘鼓吹新思想的’陳先生的自由來。”《民國日報》一九一六年六月二十四日。那位已經回到湖南的“二十八畫生”毛澤東,在《湘江評論》創刊號上寫了《陳獨秀之被捕及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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