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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大圖書館工作的時候,還遇到了張國燾——現在的蘇維埃政府副主席;康白情,他後來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加入了三K黨[!!!];段錫朋,現在在南京當教育部次長。也是在這裡,我遇見而且愛上了楊開慧。她是我以前的倫理學教員楊昌濟的女兒。在我的青年時代楊昌濟對我有很深的影響,後來在北京成了我的一位知心朋友。
“我對政治的興趣繼續增長,我的思想越來越激進。……”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一二七頁,三聯書店一九七九年版。毛澤東用這樣一句話,概括了他在北京大學時的收穫:“我在李大釗手下在國立北京大學當圖書館助理員的時候,就迅速地朝著馬克思主義的方向發展。”毛澤東有了工作之後,有了收入,就搬到北京大學附近的景山東街三眠井衚衕七號一間普通的民房裡,跟蔡和森、羅學瓚、張昆弟等八人住在一起,“隆然高炕,大被同眠”。毛澤東也去拜訪了比他大十四歲的陳獨秀。“我第一次同他見面在北京,那時我在國立北京大學,他對我的影響也許超過其他任何人。”毛澤東還去拜訪那位從美國歸來的胡適——雖然胡適只比他大兩歲,可是吃過洋麵包,掛著“博士”、“教授”頭銜,比毛澤東神氣多了。毛澤東曾組織在北京的新民學會會員十幾個人,請蔡元培、胡適座談,“談話形式為會友提出問題,請其答覆,所談多學術及人生觀的問題”(《新民學會會務報告》第一號)。
毛澤東在北京大學工作了半年,經上海,回湖南去了。這位“二十八畫生”,當時尚未在中國革命中嶄露頭角,然而這半年,北京大學、《新青年》、“北李南陳”給予他的深刻影響,使他走上了馬克思主義的道路。
第二部分:前奏大總統的午宴被“五四”吶喊聲淹沒
一九一九年五月,魯迅所言那間“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鐵屋子”,終於被眾多清醒過來的人用憤怒的鐵拳砸出了一扇窗戶。驚天動地的吶喊聲,在五月四日爆發……那天中午,北京的“總統府”裡,還顯得十分平靜。
總統徐世昌正忙於午宴。這位“徐大總統”是在一九一八年九月登上總統寶座的。那時,孫中山在廣州組建護法政府,任海陸軍大元帥。北洋軍閥頭目段祺瑞與孫中山對抗,在北京組織新國會,選舉徐世昌當大總統。
徐世昌此人,二十四歲時便與袁世凱結為金蘭。此後中進士,當上清政府的軍機大臣,東三省首任總督。袁世凱得勢時,他成了北洋政府的國務卿。袁世凱去世,馮國璋任總統,一九一八年十月馮國璋下臺,徐世昌成了北洋軍閥元老,順理成章成了大總統。
徐大總統設午宴,為的是替章宗祥洗塵。章宗祥早年畢業於日本東京帝國大學法學科,日語純熟。後來投奔袁世凱門下,當過袁世凱總統府秘書北洋政府司法總長。從一九一六年六月起,改任駐日公使,參與同日本的秘密談判。三天前從日本返回北京,向徐大總統密報與日談判內幕。徐大總統頗為滿意,故為之洗塵。午宴只請了解對日談判核心機密的三位要員作陪:錢能訓、陸宗輿、曹汝霖。錢能訓乃國務總理,當然參與機要。
陸宗輿乃印鑄局局長。本來印鑄局局長未必參與機要,但陸宗輿乃前任駐日公使,多次與日本外相密談,所以也成為陪客之一。此人早年畢業於日本早稻田大學政經科,與日本政界有著瓜葛。自一九一三年十二月起任駐日全權公使。此後,章宗祥繼任公使。
曹汝霖為交通總長。照理,交通總長亦與此事無關。曹汝霖在座,那是因為他也與日本有著密切關係。他曾就學於日本早稻田大學、東京法政大學,熟悉日本事務。此後,他當過袁世凱政府的外交次長,參與對日秘密談判。
如此這般,五人聚首,原因很明白:一個大總統,一個國務總理,加三個“日本通”。
席間,觥籌交錯,眉飛色舞。尤其是在章宗祥悄聲講起對日密談的新進展時,舉座皆喜。正在興高采烈之際,承宣官忽地入內,在總統耳邊悄然細語,總統臉色陡變。承宣官走後,總統徐世昌只得直說:“剛剛吳總監來電話報告,說是天安門外有千餘學生,手執白旗,高呼口號,攻擊曹總長、陸局長、章公使。請三位在席後暫留公府,不要出府回家,因為學生即將遊行。潤田、閏生、仲和三公,請留公府安息,以安全為重。”徐世昌提及的吳總監,即警察總監吳炳湘。潤田、閏生、仲和分別為曹汝霖、陸宗輿、章宗祥的號。
總統這幾句話,如一盆冷水澆下,誰都放下了筷子,無心再吃——雖說剛剛送上一道鳳尾大蝦,熱氣騰騰,那是為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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