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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吃點。上班累不累呀?”白蓮花搖搖頭。鄭光和長安小聲聊著,聽說鄭光當了兵,去年才讓部隊推薦著當了工農兵大學生,長安一下眼紅了:“真美呀!你可成了錦華巷的學問人啦!”鄭光大方地說:“聽俺媽說二林哥也在北京上大學哩,他也是從部隊推薦去的?”玉蘭說他不比你,在部隊表現了好幾年才讓推薦走了,光來家調查出身都好幾次,現在剛去沒多長時間。
玉蘭給大家夾著餃子說:“吃飯,吃飯,長安多吃點餃子,看是不是肉少了?”白西京一直悶頭吃餃子,這才騰嘴說:“肉不少,你吃少了。”長安見他穿了件褪了色的舊黃軍裝,胳膊上還戴了個“紅衛兵”的紅箍,就問:“西京,你現在也是紅衛兵啦?”白西京今天特意這麼打扮整齊,可惜老鄭大娘只誇白蓮花長漂亮了,長安又只和鄭光說話,終於有人注意到自己就站起來說:“這是俺東京哥的,他是他們機械廠的紅衛兵,俺還小,沒當上哩!”玉蘭見他為了顯能,扎勢把腳踩到凳子上,順手用筷子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你當你是個土匪哩,把腳放地上。”
葉落長安 第四章(11)
白西京的好心情沒受影響,繼續說他哥廠裡不讓上班了,白東京卻不用袖箍,還是天天和爸去拉車。玉蘭給老鄭媳婦說,白東京懂事,一得閒就幫他爸送醬油,廠裡叫他時他才到廠裡打個轉,反正廠裡沒活幹,幸好工資一分不少哩。哪像白西京,只比白東京小兩三歲,就知道個玩!
白西京委屈了:“這是毛主席發動的‘文化大革命’,你敢不聽?”郝玉蘭當了十來年治安居委會主任了,也學了不少詞兒:“毛主席讓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你咋不聽哩?”白西京沒話說了,一屁股坐下說:“你沒文化,跟你說不清。”埋頭吃起餃子。
鄭光特意被他媽安排在白蓮花的旁邊坐下,玉蘭示意讓白蓮花和鄭光說話,她恨媽讓她受這罪,乾脆一聲不發埋頭吃飯,要麼只和長安說話:“長安哥,你平時下班都幹啥呢?”長安說:“我原來在木工車間,乾的都是累活。現在廠裡抽我去幹宣傳,也寫大字報,俺廠整牆都是大字報,有的地方能粘半寸厚哩!”她笑了,小聲說:“過去在錦華巷,你和你爺在小屋裡幾天也不出一聲,現在倒能說會道了。”玉蘭和老鄭媳婦在一邊大聲聊著天,孩子們卻吃得顧不上說話,老鄭媳婦給鄭光使了幾個眼色,兒子只裝作沒看見。
盛餃子的小盆和碗碗盤盤都空了,白蓮花見媽去端餃子湯,也找機會去端,郝玉蘭見灶臺前沒人小聲說:“你這孩子,也跟人家鄭光說說話,你的工作還是他舅給跑的哩。”白蓮花也壓了嗓子說:“你說家裡有事讓我回來,誰知是吃飯。”郝玉蘭狠狠瞪她一眼,端兩大碗湯進屋了:“原湯化原食,都得喝點湯,灌灌餃子縫兒才算吃好啦。”長安擠出來幫著端湯:“你咋不進去喝湯哩?”白蓮花拿著抹布擦著灶臺不說話,他只好端起灶臺上的兩碗湯,白蓮花說:“真煩人……”
長安呆了呆,接著往裡屋走。白蓮花知道他會錯意了,搶他前頭接過湯碗說:“不是說你,是他和他媽。我真後悔用他舅的指標參加工作……”長安聽得糊里糊塗,蓮花已經進屋了。
郝玉蘭拿出一盤瓜子和一小盆蘋果說:“多少年也沒正經過八月節,今兒不是你鄭大娘來家裡,咱也胡亂就過去了。吃呀!”老鄭媳婦抓了個蘋果塞給白牡丹說:“和你姐到外邊玩吧,放屋裡把你們急的。”這話說到孩子們心坎上了,大夥上前抓了瓜子和蘋果蜂擁出門了,白西京急著給長安講紅衛兵的事,急不可待地拉著他出了門。白蓮花也想走,老鄭媳婦抓住她的手說:“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白蓮花兩條辮子剛剛過肩,瓜子臉上丹鳳眼,垂著眼皮。老鄭媳婦越看越愛,從手提袋裡變戲法一樣取出塊手絹,開啟是塊手錶。
她要給白蓮花戴上:“多亮的錶盤呀,還是梅花表哩!”白蓮花臉漲得通紅卻把手放在背後。老鄭媳婦有些意外:“咋咧,她咋不要?這可是梅花表呢。”白蓮花的眼睛裡湧上眼淚。白老四知道,不光這表要很多錢,就是買表的票也不是輕易能弄到的。他明白女兒的心,鄭光和鄭光媽又實在讓人很滿意,就說:“孩子還小,這麼貴的表讓她戴可惜了,不如鄭家妹子先拿回去,等她大了再給她戴?”
鄭光氣急地說:“媽,我想走啦。”說著奪門而出。老鄭媳婦想哭了,定定看著玉蘭說:“咋能弄成這樣子?……以後我再不敢登你家門咧。”郝玉蘭抖著嘴唇叫:“老鄭嫂子,別生氣呀!”老鄭媳婦大步流星地走了。白蓮花低頭捏著手指發愣,她走到閨女面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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