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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玻璃扎嘴哩。”
郝玉蘭見路邊有賣冰糖葫蘆的,摸出錢來讓給孩子們買。偏白牡丹也來湊趣,讓給哥哥、姐姐一人也來一個:“俺們跟著你大年初一出門逛,還不是想讓你給俺們買點好吃的?”二林笑著說:“俺現在權當是老大,俺給你們買。白連也吃一個?”一大群弟弟妹妹他跟白蓮花感情最好,她卻說,人家早就改回原來的名字了,你當哥的居然不知道?
郝玉蘭說俺掏錢,白蓮花拉著她的手說:“該他買!他把俺們幾個人的學都上了,買個冰糖葫蘆倒便宜他了,過幾天革命公園放燈展,也得他請我們大家一起去看哩!”
二林知道她一直為退學遺憾,說那是那是,看燈展也是我出錢。
說話間,靜靜和幾個小孩子叫起來:“看那個人擔子上挑了多少燈籠。”果然,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挑著擔子遠遠走來,火紅的燈籠掛得滿滿登登。長安心裡一動,賣燈籠老頭長得太像爺爺老梁頭了,一樣破舊的藍粗布褂子和黑瘦的臉,就連一個肩高一個肩低的挑擔動作也一樣。郝玉蘭和孫子們圍著擔子挑選著,靜靜喜歡一種皺紋紙摺疊的西瓜燈,老頭開啟黑布袋子給她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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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落長安 第五章(20)
長安不錯眼地看著老頭,白蓮花問:“長安哥,你覺不覺得這老頭挺像你爺爺?”長安點點頭突然說:“照完相你想不想去錦華巷看看?老蔫叔他們過年八成不出去。”她受了他的鼓動,也來了勁說:“好呀!好呀!”
錦華巷的住戶比十幾年前少了一半,搬走的就把房子賣給老住戶了,所以現在每家住的房子也大了兩三倍。長安和蓮花領著靜靜走到一半,就覺得錦華巷竟這麼窄,兩個人都不能並排走。地面坑窪得厲害,蓮花穿著矮跟皮鞋,得扶著長安的胳膊才行。上了年紀的老太婆從黑乎乎的門裡瞪著渾濁的老眼盯著他倆,白蓮花就笑著叫一聲大嬸,她卻瞪著眼睛認不出來了。
郝玉蘭家的房子和長安爺家的房子已經打通成了一家,門卻鎖著。長安跳上老城牆磚的臺階,往糊著舊報紙的窗戶縫裡看。
“爸,你找啥哩?”靜靜不明白,大過年的爸媽為啥一心要到這個小巷子裡來。白蓮花問:“是不是住了人家了?”長安拍打著藍軍便裝上的灰塵說:“看不清,老寧叔家也沒人,是不是他搬走後沒人住了?”
白蓮花說:“長安哥,你看這泥灶還是新鍋黑哩。”長安又往後院走,靜靜好奇地問:“媽,你們小時候就住這兒?”白蓮花指指自家的門說:“這是你姥姥家……這邊就是你爸家……”
長安搖著頭從後院出來,說:“髒得不成樣子,快成廁所了!堆著誰家不要的爛床爛傢俱。算了,看看這也就行了。”
陸
過完年時間不長,雙福業餘學了個駕駛執照,廠裡的新車沒司機,長安就幫他找閆廠長說話,讓他開卡車送貨。廠裡管車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轉業軍人,看不慣雙福吊兒郎當的樣子,嫌他太閒散,開中層會說他簡直是爛泥扶不上牆。這話傳到雙福耳朵裡,他罵起來,說老子是爛泥,你他媽的就是狗屎,羞先人呢,封個###大的小官只管我一個人,還想把我捏個樣子呢!車管聽人說了也罵起來,說老子帶的兵比他孃的驢毛還多,要是現在手裡有槍,老子早把他斃了!
過了兩個月,廠裡齊步走調工資,人人都有份,偏偏沒有雙福的,他一聽就炸了,梁長安使勁勸他沒頂用。他找到車管,車管連頭也沒抬說:“沒調就沒調唄,你上班再睡上幾覺就調了。”雙福狠狠罵了句:“驢日下的,老子滅了你就調咧!”話音沒落,手裡的鐵扳手就在車管腦袋上砸了個疙瘩,鮮血汩汩冒出來。
有人看見了大叫:“雙福殺人咧!老薛的頭讓砸成爛梨咧!”雙福二話沒說跑到公安科,把扳手摔在桌子上說:“他死咧我給他抵命!逑!”老薛命大,也算雙福命大,老薛送到醫院包紮包紮就讓回家了。在家歇了一個月,拿了一大摞醫藥費讓報銷,說是因公受傷。廠裡決定報一半讓雙福認一半,再寫個檢討就完事了。雙福不幹,說寧可開除也不認,更不用說啥鳥檢查了。梁長安勸了他半天,雙福突然說:“你勸我呢,要是你,你寫不寫?”梁長安堅決地搖搖頭。
雙福狠狠吸了口煙:“所以說嘛,我不認,也不寫,大不了老子不幹咧!我鄰居跑運輸,在山西拉煤,正缺司機呢。管煙管飯一月一千塊!長安,頂咱幹幾個月。媽的,老薛這松人的氣我受夠咧!我立馬辭工作去開車。”梁長安聽他說得過癮,想想自己平日憋屈的時候,情不自禁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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