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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聽說大夫總是擔心有違天和,為何還下這麼絕的命令呢?現在不是行軍之時,留些俘虜也並非累贅啊。”
我心頭跳得厲害,自從那日之後,章儀就堂而皇之地穿著甲冑成了我的親兵,輕輕喝道:“閉嘴!一個親兵,怎能參與軍機?”我不知道章儀是何表情,但也寧可不知道,旁人偷笑也只當作沒有看見。
不過人總是貪圖享受,自從章儀照顧起居之後,我的日子好過了許多,許多事情尚未開口她已經給我辦得妥妥當當。更讓我感動的是,她知道我喜歡穿大袖博帶的古風衣裝,兩夜不睡給我做了一件出來。
聽說,有一個詞叫做“郎情妾意”,左右人等眼睛裡都是這麼說的。
第二十九章 白雲蔽金閣
倭奴船退之後,石載給我備好了海船,本來還要找一些護航的戰船,只是一把火燒得乾淨,怎麼也找不到。
“大夫,倭奴在海上橫行霸道,我軍鞭長莫及,還是別走海路了吧。”石載勸我。我道:“弄艘小船,要開得快的,就充商人回去吧。唉,若是希文在,必然不至於有什麼驚險。”石載行禮道:“我等必將繼續打探金先生下落,想來是受了傷,或許等哪日傷好了便能尋來了。”
我微微點頭,道:“他四處都有產業,未歸之前你派兵都給他看好了,該是他的東西不能少一分一毫。若是外人要搶,殺無赦。若是家賊要偷,一樣殺無赦。他在平圖的家人,傳書李渾將軍,代我照料。”其實,我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戰陣之上,往往有下落不明的,大多都是已經死於非命,真的能再回來的可說鳳毛麟角。
五月十九,船工硬說不是吉日不能出海。我只用了五十兩銀子便讓這天變成了吉日,章儀在一旁暗自咋舌,道:“早就聽那些兵士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果然如此。”我冷笑道:“你少裝天真,若是你沒有使什麼手段,怎麼混入我軍中的?”
章儀不滿道:“自己治軍不嚴還怪起我來了,當年我怎麼就沒混入爹爹的軍中?要不是倭奴不會說漢話,你軍中早就奸細成群了。”“劉統領護著你,你倒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道。章儀咯咯笑了起來,沒有答話。
倭奴退得不遠,卻也沒有為難我這等小船。我扮作商人,一路有驚無險地回到大越,在勃州上陸。說來奇怪,沒見大海時總想見一面,真的見到了,反而沒什麼感覺。在海上漂泊了六七天,胃裡幾次翻騰,此生是不願意再出海了。
不過,大海的深邃和寬廣彷彿要在我見到它的第一眼時擠進我的心裡,讀書時常常讀到:“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崖立千尺,無欲則剛。”此行倒是有了一番新體悟。這廣袤無垠的大海,它的邊際真是天的盡頭嗎?
“海上無風三尺浪,這位客官,今次算是海神保佑,平平安安回來了,若是遇到風暴,嘿嘿,客官,您的五臟六腑恐怕都要留在小老兒的船上咯。”船家說笑著,讓我們換了小船,送我們上岸。
章儀本來是最喜歡笑的,只是這船家在我們第一天登船時就大發牢騷,臭罵了“明可名”一頓,所以一路上章儀都不搭理他。我雖然覺得尷尬,卻也無所謂,看著大海,心胸也會寬廣起來。
“讓勃州太守來見我,傳令驛丞,備下快馬,我今日就要趕回京師。”我在碼頭下令道。
本以為只需片刻便會有人來接我,只是派出的人遲遲沒有回來。我有些等不及了,問章儀道:“文書上的官印不清楚嗎?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章儀搖了搖頭,道:“莫非太守不在府衙?”
“推我去府衙,兵士換甲,前面立旗開路。”我揮出如意,整了整衣服。
因為商船不大,又是回京,此番我只挑了五十精兵隨行,氣勢不大。不過一路上的百姓見了還是退開兩旁,我的車駕很快就到了太守府衙。勃州不是大州,卻因為與高濟倭國交易,頗為富庶,一座府衙修得巍峨壯觀,比之直隸大州也毫不遜色。
“爾等何人!居然持兵臨近府衙,要造反嗎!”府衙門口的差役拔刀衝了上來,把我圍住。
“狂奴!”前面的衛士喝道,“此乃平倭大將軍中散大夫明大人的軍駕!還不叫你們太守出來迎駕?”
“哈哈,原來真有這等騙子,來人,給我抓起來!”
“不可殺人!”我喊了一句,兵士們會意,只用刀背便把他們打翻在地。戰陣上得多了,動輒血流成河,真的打架反而新鮮了。
我舉起虎符,道,“本官乃領兵之將,有虎符為證,速去通報!”
終於有人從地上爬了起來,進去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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