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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出了一聲驚叫。
如果隨蛇並不具備聽覺官能的話,那麼它們那極度敏感的長舌卻能夠讓它們感覺到空氣中輕微的振顫。這聲驚叫對它們來說好比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現在輪到它們害怕起來,四散逃走了。一些不安的母蛇擋在小蛇身前,擺動著腰部,形成一種有力的S形。
朱麗伸出手從臉上抹開那縷妨礙她視線的頭髮,吐出嘴裡苦澀的泥漿,竭盡全力想要重新爬上斜坡。
可惜斜坡實在太過陡峭了,而且從她的腳跟處傳來陣陣劇痛。她重又坐下,叫喊起來:“救命啊!爸爸,救救我!我在峽谷底下!快來幫幫我!”
她聲嘶力竭地喊了許久,但始終都沒有回應,她渾身傷痛,獨自一人呆在懸崖下面,她的父親並沒有出現。難道他也迷路了嗎?在這種情況下,有誰能在森林的最深處的叢叢蕨葉後面找到她呢?
朱麗做起了深呼吸,努力使自己砰然直跳的心臟平靜下來。怎樣才能在這陷阱中逃出去呢?
她擦去仍然沾在額頭上的汙泥,向四周觀察起來。在右邊峽谷的邊上,她透過深深的草叢辨認出一塊顏色更為陰暗的地方。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朝那走了過去。那是一條沿著地面挖出來的隧道,入口被一些薊和菊苣所掩蓋。她尋思著有哪一種動物能挖出規模如此巨大的洞穴來。這比野兔、狐狸或者獾的巢穴要大得多了,而森林中又沒有熊出沒。難道這會是一個狼穴?
隧道中高的地方足以讓一箇中等身材的人透過。雖然她不敢輕易冒險,但還是希望能從這條隧道走出深谷。於是她四肢著地爬進了滿是溼泥的隧道。
她摸索著向前爬著、周圍顯得越來越陰暗潮溼。一團滿身是刺的東西從她的手掌下逃竄開去。原來剛才是一隻膽小的刺蝟在她的前方蜷成一團,然後朝相反的方向逃之夭夭了。她繼續在漆黑一團中前進,覺察到在她周圍有什麼東西在顫動。
她低著頭,手腳並用不停地向前爬。
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她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學會直立和行走。大多數嬰兒到1歲左右就學會走路了,而她為此等待了18個月。只是出於極大的偶然,直立姿勢才出現在她身上。四肢著地會給人以更多的安全感,因為這樣可以從更近的地方看到地板上的一切。即使跌跟斗的話也只是從高度較低的地方摔倒。要不是她母親和保姆們強迫讓她直立的話,她會十分願意在地毯上度過餘生的。
這個隧道好像沒有盡頭……為了給自己足夠的勇氣繼續在黑暗中摸索,她哼起一段兒歌來:
一隻綠色的小老鼠,
在草叢中飛奔,
我們抓住了它的尾巴,
把它拿給那些先生。
先生對我們說,
把它浸在油裡,
把它浸在水裡,
你們就會得到一隻熱蝸牛!
她把這段兒歌曲復唱了三、四遍,一遍比一遍來得大聲。她的音樂老師曾教過她怎樣像在一枚蠶繭中那樣展現自己帶有顫音的歌喉。但在這兒就唱歌而言實在太冷了。她的歌聲一離開凍僵了的嘴唇立刻就變成了水蒸汽,然後消失在嘶啞的喘息聲中。
就像一個不見黃河心不死的倔犟孩子一樣,她根本就沒想過要打退堂鼓。朱麗依然在這顆行星的表層下面爬行著。
她彷彿看到從遠處射來一縷微弱的光。
她太累了。以致於當她看到那縷光線分散成眾多閃爍不定的黃色光點時,還以為是筋疲力竭之後產生的幻覺呢。
亮灰眼睛的年輕姑娘猜想在這地穴中蘊藏著鑽石,但當她靠近之後才發現那是些黃螢,一種會發出磷光的昆蟲,它們正停在一個完美的立方體之上。
一個立方體?
她剛伸出手,黃螢立刻熄滅了磷光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在黑暗的籠罩下,朱麗根本無法依靠她的眼睛,她對動起觸覺官能中最為細膩的感知能力去觸控那個立方體。它摸起來光滑、堅硬、冰冷。這即不是一塊寶石,也不是岩石的碎塊。有把手,還有鎖……這是一件人工製造出來的東西
一個立方體形狀的小箱子。
當她從隧道里出來時已經疲勞到了極點。
從峽谷上方傳來一陣歡快的狗叫聲,她明白是她父親終於找來了,他正在那,帶著阿希耶。父親那溫柔的嗓音從遠處飄來:“朱麗,你在那嗎,我的女兒?快回答我,我求你了,給我一個訊號……”
5、一個訊號
它搖晃著頭部劃了一個三角形。楊樹葉被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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