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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船打出旗語,豐久舉起千里鏡觀望片刻,興奮地回頭對義弘道:“叔父,哨船報告,南海宗義智的船隊前來匯合!”
“好!”島津義弘精神為之一振,“你馬上乘一艘小戰船去告訴宗義智殿,請他率部打頭陣,其餘各部將隨後跟進,海上行軍不便,我就不過去見他了。”
“明白!”豐久答應一聲下了箭樓,乘小船前去傳令。
文祿之役時宗義智的部隊共有5000人,到了慶長之役,精銳盡失的對馬軍只能拼湊起1000人從徵,戰力不可同日而語,此時接到島津指令,他搖頭苦笑,卻不得不“鼓勇向前”。
兩支艦隊合兵一處,共有兵力17000餘人,戰船510艘,浩浩蕩蕩地駛向通往光陽灣的要道——露梁津(海峽)。
聯軍董一元部、麻貴部沒有想到日軍撤得這麼快,又怕是誘敵之計,待得到確切訊息後,再想追趕已經遲了,只好依次進兵,佔據了日軍棄守的各處要地。董一元率軍一直趕到海面,此時已經是18日清晨,望著空曠的大海和灘頭日軍殺死的大量騾馬、拆毀的板車和丟棄的糧食,董一元懊惱不已。
部將彭信古見狀勸道:“大帥請勿焦慮,倭兵不戰而退,正說明畏懼我軍。兵法有云,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我軍的目的,是收復朝鮮失地,趕走倭賊,現在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啊!”
董一元冷哼一聲:“若是倭賊真的退回本國,倒不失為一件快事,怕只怕他們離了泗川,倒要直奔順天去解救倭酋行長。如果兩路倭兵合為一處……”彭信古聞言一驚,不由得問道:“這可如何是好?”
“無妨,那劉綎和陳璘也並非良善之輩,但是,”董一元想了想,抬頭毅然道,“彭將軍,請你率3000騎兵火速馳援劉綎部,我催大隊人馬隨後便到!”
“遵命!”
11月的海上,冰冷刺骨,北風呼嘯,海浪大肆翻湧著,把船上的帆篷吹成了弓形,日軍艦隊竭力保持著陣形,在落日餘暉的映照下向西行駛。島津義弘眯著眼,透過船側舷窗注視著金色的海面,一言不發,彷彿是著了迷。
豐久從後邊走過來,陪著他一起觀望,不禁讚歎道:“千帆競渡,真是壯觀呀!看那浪花,都被拋在了船後,我們好像是在鞭策著海洋前進,真是了不起。”
“呵呵,是啊!”島津義弘被侄子那滿懷激情的話語所打動,暫時忘記了前途的莫測與艱辛,微笑著,心中充滿了快慰。
隨著時間的推移,夕陽漸漸沒入海平面,金色的海洋開始變得黯淡,不久,夜幕籠罩了整個水天。“快看,前面是錦山!”豐久叫道。義弘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隱約辨出南海島西南端聳立著一座高大的山峰,他捋須點頭道:“還是年輕人好眼力,不錯,既然看到了錦山,那麼,應該很快就要到露梁津了吧?”
“看著很近,其實還要等一段時間呢。”豐久邊望邊說道。島津義弘沉默著,伴著船體的一起一伏,他的心情,也開始有些起伏了……
露梁海位於朝鮮蓮臺山和南海島之間的露梁津海峽以西、光陽灣以東的海域。此處地形複雜,島嶼星羅棋佈,水道縱橫交錯,便於水軍依託島岸,隱蔽機動地作戰。和光陽灣一樣,露梁海區兩側靠岸部分潮差大,漲潮時,水勢洶湧,退潮時,水位猛降,大片淺灘迅速露出水面。艦船如不迅速駛離,便有擱淺的危險。
由於陳璘事先安排了哨船監視駐泗川、南海、固城的日軍的動向,所以很快就得知日本第五軍團西進的情報,於18日亥初時分,下令各部分頭出發,自己親率明軍水師主力70艘大小戰船駛進露梁海,在朝鮮嚮導的帶領下避開淺灘,藉著夜色隱蔽於竹島與水門洞港之間的港灣內。
海浪不停地拍擊著船舷,陳璘站到舵旁,仔細看著羅盤針,再次確認了一下船隊的位置和敵軍將要出現的方向,覺得再沒什麼問題了,才輕吁了一口氣,勉勵了舵手們幾句,返身回到座艙休息。
“父親大人,天氣寒冷,喝杯熱茶吧。”陳九經走過來說道。陳璘鷹眼一翻,叱道:“喝什麼茶?大戰將至,給我拿酒來!酒能禦寒,更能增膽氣,小子,你也陪我喝一口。”
“是。”陳九經笑著命親兵端上一罈泥封蘭陵美酒,拍開後取大盞傾了兩注,捧了一杯給父親,陳璘接過來一飲而盡,咋舌品了品,然後衝兒子一努嘴:“喝!”
陳九經脖仰酒幹,又將空杯注滿,遞給陳璘一杯道:“父親,你不是經常教導孩兒和部下們喝酒誤事嗎?臨陣飲酒那是要嚴懲的,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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