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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在那樣紛亂的局面中,他也不可能知道其他將領在哪裡。
將近19日午時,兩軍仍在混戰,忽聽喊殺聲天崩地裂般的響,只見斜刺裡駛來一支船隊,雙方都驚懼地張望,這一看不要緊,一個喜來一個悲,原來竟是接到陳璘命令後,火速趕赴戰場的明軍機動艦隊。這一支生力軍由水師副將陳蠶、遊擊將軍季金率領,挾二號福船9艘、大海蒼40艘、小海蒼20艘,共計69艘炮船!
日軍早已是強弩之末,又見明軍援兵殺到,當下駭得肝腸寸斷,連那僅有的一點勇氣都盡失了,當下發一喊四散奔逃,陳璘見狀大喜,站在箭樓上揮舞著令旗喝道:“眾軍努力殺敵,切不可使一賊漏網!”
明軍兩支艦隊匯合在一處,士氣大振,尤其是陳蠶的船隊,彈藥充足,又求戰心切,此時把數不盡的炮彈、火箭輪番向逃跑的日船傾瀉過去。
市來親家的關船接連捱了十幾炮,桅帆上又被釘了二三十枝火箭,勉強保持不沉,正晃晃悠悠地走,一艘明軍大福船眼睜睜看著就撞了過去,擋路的幾艘小戰船皆被壓成碎片,關船上的日軍驚恐中拼命施放鐵炮弓箭,但根本無濟於事,只聽一聲悶響,兩船相撞,重創的關船立刻被撞斷成兩截。
船尾迅速下沉,船頭向天上翹去,然後來個180度轉體倒扣下來,再斜斜扎入海中,包括主將市來家親在內的百餘名日軍無一人生還。
露梁海面上的戰鬥此時已經變成了屠殺,無數日船被擊沉或焚燬,也有的日船見逃生無望,乾脆往淺灘上擱去,然後士兵們狠狠心跳下水,又不知有多少人被淹死,剩下千餘殘兵敗將泅渡至附近的南海島上避難,棄置的戰船轉瞬間也被明船發射的火箭燒掉。
趁著日船被明軍水師殺得大敗,李舜臣率朝鮮水軍一路追殺,又擊沉了十幾艘日軍小戰船和笨重的荷船。落水的日軍士兵掙扎著呼救,朝船也不放箭,只是徑直駛過去,將眾兵壓入水中,然後碾過浮屍繼續前行。
最前面是奔逃的日本戰船,中間是追趕的朝鮮戰船,後面又是斷斷續續從露梁津海面逃出來的日本船,再後面是追擊的明船,雙方你追我趕混雜在一處,羽箭亂射,彈丸橫飛,莫能辨其前後。
李舜臣站在箭樓上,手持千里鏡在硝煙中努力尋找日軍將領乘坐的船隻,不防從側面忽然飛來一發流彈,李將軍只覺左腋彷彿受到重錘,天旋地轉,身子搖了搖,悶哼一聲向後栽倒。
周圍諸將大驚,一齊撲上來將他扶起,急呼道:“將軍,將軍!”李舜臣忍痛睜開雙眼,嘴角流出一絲血線。李莞這時候聞訊趕到,大力分開眾人,見叔父倒在血泊中,他簡直難以相信這是真的,半晌說不出話,戰場上一切聲響,此時都聽不見了,惟有李舜臣沉重的喘息聲,揪心地傳入他的耳中。
“叔父!”李莞再也忍不住了,放聲痛哭,對左右狂喊道,“快,快叫大夫!叔父不能死!”李舜臣輕輕地擺了下手,止住眾人離去,喘息著說道:“不必了,這一銃射得太深,看來是沒救啦,你們,你們……”說到這裡,連連咳嗽幾聲,鮮血從創處、從嘴裡不住地往外湧。
李莞虎目欲裂,緊盯著李舜臣,用嘶啞的嗓音吼道:“叫大夫,叫大夫來!”隨船大夫早已來到身後,可是看到主將的槍傷所在,他立刻臉色蒼白,扔了藥囊頹然跪在地上。
李舜臣將堵在喉嚨裡的血水又咽了回去,努力地抬起頭說道:“戰方急,千萬不要宣佈我的死訊,以免動搖軍心。你們要把我的將旗高掛在桅杆上,擂起戰鼓,吹起號角,繼續戰鬥下去,直到消滅最後一個敵人,明白嗎?”
眾將早已泣不成聲,嗚咽著點頭應允。李舜臣又看了一眼侄子李莞,嘆息道:“莞兒,你父親走得早,你一直跟隨著我,就像我的親子一樣。在軍中,我從來不允許你叫我叔父,只准你稱呼我為將軍,那是為了表示一視同仁的意思,可是今天,你連叫我數聲叔父,我,我心裡很是……高興!”
“叔父!”李莞眼中噙滿了熱淚,視線模糊,顧不上擦一下,只是緊緊握著李舜臣的手。忽然只覺得手中一沉,他的一顆心隨之沉了下去,忙騰出一隻手拼命抹去眼前的淚水,再看李舜臣,已經氣絕身亡!
“叔父!”“將軍!”朝將們齊刷刷跪倒在地,沉痛地呼喚著自己的統帥,可是,一代英傑李舜臣已經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陳璘率明軍水師將露梁海面上的敵船一掃而光,然後尾隨逃敵追出光陽灣,直至南海界,只見沿途火光沖天,到處漂浮著雙方戰船的殘骸。另有四五十艘朝船聚在淺灘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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