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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道寬闊的白色的抽紗花邊。
〃你瞧我媽把我打扮成什麼樣子了?!〃她說,笑得喘不過氣來,〃真醜死了!……是醜死了嗎?〃她仰起臉,撒嬌地望著他,問道,神情卻彷彿在說:我要你回答,是醜死了嗎?不過就是醜死了我也不許你說我醜!
他笑起來。因為柳溪的笑聲是有感染力的;還因為穿了新連衣裙的柳溪樣子有點滑稽:她似乎突然長大了,不像天真爛漫的女中學生,而是一位成熟的大姑娘。柳溪今晚還淡淡地塗了一點唇膏,顴骨和兩腮悄悄地敷了一點脂粉,這都是過去沒有過的。柳溪的面頰紅撲撲的,瞳仁又大又明亮,睫毛黑而長,面容和身材比往日更生動鮮明、嫵媚動人。上官峰心中忽然起了異樣的激動,他不再認為柳溪穿這件連衣裙不合適了,相反,這件連衣裙就像一隻魔術師的手,轉眼之際就把一個愛吃冰淇淋的毛丫頭變成了風姿綽約的麗人,一個同目前在他心中還很遙遠很模糊的光彩照人的小新娘的形象相近的人。他明白今天這件連衣裙不是母親逼她穿上的而是她自己穿上的了;柳溪也知道這將是他們共同擁有的最後一個週末,她穿上這件新衣是想讓他更喜歡她,卻羞於被他看透了心思。今晚柳溪的一切……衣裳、笑容、目光,言語……都在給他一個無言的許諾:明天早上我不去上學,沒有誰說我們今晚可以在外面多待一會兒,可也沒有誰說我們不能那樣做!
第49節:《穿越死亡》第一部(49)
〃阿溪,今天你很漂亮!〃他大膽地、感動地說。覺得一種原來很模糊的渴望正在興奮起來。
〃哎呀,不許胡說,羞死了!〃她喊道,用拳頭亂擊他的胸,臉頰紅得更厲害了。
後來他們不談連衣裙了,但誰也沒有忘記它,主要的是誰也沒有忘記由它帶給他們的一種異常的情感。上官峰覺得今晚柳溪已經長大了,自己也便隨著長大了,望著她的目光裡無形中增添了一種長大的男孩子看一位長大的姑娘的神情和激動。柳溪自己也被這從未體驗過的感情擾亂了,激動了。她還不習慣被哪怕是上官峰這樣熱情地注視著,就避開他的目光,喊:
〃阿峰,咱們去吃冰淇淋吧!〃
他們像往日那樣去冷飲亭買了兩客冰淇淋,面對面地站著吃,旁若無人地笑著,不時互望一眼,卻沒有走向遠處的大鐵橋。晚風比以往的日子更熱烈和清涼,夜空遼闊,河漢璀璨,流星隕墜,馬路旁的林梢在路燈光的反照下越升越高。今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他們非常想像公園門前的大男大女一樣做一件大膽的、從沒做過的事情。柳溪回頭看一眼公園柵欄門前新貼的一張海報,驚訝地叫起來:
〃嗐……阿峰,這兒也辦舞會了!〃她的眼裡閃爍出兩大點亮光,〃咱們也去跳舞吧?……你會跳舞嗎?〃
軍校畢業生同地方大學畢業生的重大差別之一就是離開大學那天仍不會跳舞,但這不說明他沒有買一張舞票帶自己心愛的姑娘下舞場的勇氣。今晚他們都意識到了,他們的生命中將發生一件事情,那是他們渴望的,可又本能地害怕它,於是哪怕為了找事情做,避免它的發生,他也應該去公園售票的小視窗買兩張舞票。他也真的去那兒買回了兩張粉紅的入場券。
回到柳溪身邊時,她的神情卻又慌亂了。〃阿峰,我不會跳舞呀,怎麼辦?〃
〃不怕,我來教你!〃小夥子勇敢地說。既然他們已經長大了,就有了像大男大女一樣赴舞會的權利。他相信自己的聰明,一旦下了舞場,他不可能學不會。
他們攜手進了公園,走進一條光線陰暗的林中小道,它通向公園深處的舞場。舞會的音樂悅耳地飄蕩過來,柳溪忽然又變得很快活,牽著他的一隻手,蹦蹦跳跳,至少她是想讓他覺得自己很勇敢,不害怕。但她到底還是開口說:
〃阿峰,瞧我們到一個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鬼混來了!聽說到這兒跳舞的都是些流氓!〃
〃別擔心,有我呢!〃小夥子說,握緊了將身子貼近過來的姑娘的手。一瞬間,他感到柳溪的全身正發熱病一樣劇烈地顫抖著。她沉默了一會兒,又說:
〃阿峰,這林子裡真黑,咱們唱歌吧!〃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響……〃剛說完她先唱起來。
上官峰沒有跟著她唱。她是想用歌聲來為自己壯膽。上官峰也覺得他們正在做一件荒唐事。他從小和大學期間受到的教育,一直讓他認為跳舞不是正派人的作為。但他們已經買了舞票,只要柳溪還沒有正式提出中斷他們的行為,作為男子漢他當然不能不將這件事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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