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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肝膽,遇事就要瞧看瞧看。眾人進去一看,原來是兩位老者揪扭著相打。二位老者俱過六旬開外,並且全是頭破血出。還有幾個年輕的,俱都掠胳膊、挽袖子,在旁邊氣哼哼的,欲要打罷又不敢。旁邊有幾位老者說:“你們親家兩個還有什麼不好說的事情,打會子也當不了辦事。”雖說,也不過去拉去。
丁二爺平生最是好事,說:“歐陽哥哥,咱們去勸勸罷。”北俠說:“二弟,知道是什麼事情,咱們過去勸勸去。”丁二爺說:“我過去問問去。”北俠一揪沒揪祝二爺就過去,在兩個老頭當中伸單胳膊一楂,又把這隻手打底下伸進去往上一起,就見兩個老頭自然就撒開了。兩隻手又揝住兩個老頭兒的腕子,往兩下里一撐,老頭兒一絲兒也不能動轉了。兩個老頭直是氣的渾身亂抖。那個老頭就說:“尊公!你是幹什麼的?”二爺說:“我們是走路的。”老頭說:“你是走路的,走你的路,你揪著我們為什麼事情?”二爺說:“我平生好管閒事。我問問你們,因為何故?我給你們分析分析。”老頭說:“我們這個事情不好分析,非得到當官去不成。”二爺說:“我非要領教領教不可。”那個老頭說:“你撒開我,慢慢告訴你。”南俠、北俠也就過來說:“二弟,你撒開人家,有什麼話再說。”二爺這才撒開。
大眾一瞧這三位爺這個樣兒:一個像判官,一位傲骨英風,一位少女一般。旁邊人們說:“得了,你們親家兩個告訴告訴人家罷。”二爺說:“貴姓?”那位老頭說:“我姓楊,叫大成。我有個兒子叫楊秀。這個是我們的親家,他姓王,叫王太。他有個女兒,給了我的兒子,我們作了親家。前番接他女兒住孃家去,我就不讓他接。眾位你們聽聽,咱們俱都是養兒女的人,還有姑娘出閣,不許往孃家來往的道理嗎?可有一個情理,我們這個兒婦,他的母親死了,我們親家翁淨剩了光棍子一個人。我說他想他女兒,讓他上我這瞧瞧來,他一定接的家去,又便當怎麼樣呢?他要接定了,不接不行。
我也不能深攔,就讓他接回去了。可也不知道他又將他女兒又給了人家了,或是他又賣了,他反倒找在我家來,不答應我。“北俠一聽,就知道不好,要是不伸手,可也就過去了;要一伸手,得給人家辦出個樣子來。那個姓王的說:”這位爺臺貴姓?“二爺說:”我姓丁,排行在二。“老頭說:”丁二相公爺,你想我的女兒,我焉能行出那樣事來?
我接,他就不願意。我接到家裡住了十二天,就把他送回來了。我這幾日事忙,總未能來。今天我才有工夫,我來瞧看瞧看我這女兒,不想到此,他胡賴。是他把我女兒賣了,倒是有之,不然就是給你要了命了,還是屍骨無存。我難道說,我還活這麼大的歲數?
這條老命不要了,我與他拚了罷。“
丁二爺此時就沒有主意了,淨瞧著北俠。歐陽爺暗笑:“你既然要管,又沒有能耐了。”北俠上前說:“王老者,你們兩親家我可誰也不認識,我可是一塊石頭往平處放。
你說你送你女兒,可是送到你們親家家裡來了嗎?“楊大成說:”沒有,沒有。“王太說:”我這女兒不是我送來的,是我女兒的表兄姓姚,叫姚三虎,素常趕腳為生。他有個驢,我女兒騎著他表兄這個驢來的。“北俠說:”那就好辦了,找他這個表兄就得了。“王太道:”不瞞你們幾位說,我女兒這個表兄,就是一身一口,跟著我過。自從送他表妹去後,直到如今沒回家。“北俠問:”他把他表妹送去沒送去,你知道不知道?“王太說:”焉有不送去之理。“北俠說:”那就不對了。你總是得見著他這表兄才行呢。倘若他們半路有什麼緣故,那可也難定。“一句話就把王太問祝楊大成說:”是他們爺們商量妥當,半路途中把我們兒婦給賣了。“說畢,二位又要揪扭。北俠攔住,說:”我有個主意,你們這叫什麼村?“楊大成說:”我們這叫楊家店子。“又問:”姓王的,你們那裡叫什麼村?“王太說:”我們那村叫王家陀。“北俠說:”隔多遠路?“王太說:”八里地。“北俠說:”隔著幾個村莊?“王太說:”一股直路,並沒村莊,半路就有一個廟。“北俠說:”你們二位不用打架,兩下撒下人去遍找,十天限期為度。找不著,我們在武昌府,等你們上顏按院那裡遞呈字去,上我們大人那裡告去。
我們就是隨大人當差的,到那裡準能與你們斷明。“兩家也就依了這個主意。三位便走,連本村人都給三位道勞。
三人離了楊家店,一直的正東走了三里多路,天上一塊烏雲遮住碧空,要下雨。緊走幾步,路北有座大廟,前去投宿避雨。這一進廟,要鬧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