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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踹在他的腳底下,蜻蜓點水,彎腰撿將起來,就追高解。
艾虎納悶,方才在前院裡幫著自己動手,到了後院裡就不見了;如今又來了。打頭好讓,他就是這兩道白眉毛,可不知是誰。原來是徐良看見他這口寶刀,心中就愛上了。
他站在高聳聳一塊石頭上,把緊臂低頭花妝弩拾奪好了,淨等打他手背。比了又比,老沒打出去。他是來回的躥迸,恐怕打了別人。這回對準,“啪”的一聲,正釘在高解右手背上。自己施展燕子飛雲縱的工夫,類若打半懸空中飛下來相似。高解就跑。徐良得了寶刀,心內不盡喜歡。艾虎也追下來了,叫:“大哥!你開發了他們這群人罷。”胡小記說:“爾等們聽真,方才這位是跟隨按院大人辦差的委員,我們都是奉大人諭出來拿賊。如今你們的頭目教委員老爺追下去,你們要知時務,把手中兵器一扔,你們就是安善的良民。那一個仍然不服,來來來,較量較量。”答道:“我們都是好人。”大家跪下,苦苦一齊哀告。胡小記說:“你們可別走哪,等艾老爺回來,再聽他吩咐。”也有暗暗的溜了的,也有假裝著受傷的,一蹶一拐出門去了。
單提艾虎、徐良直趕飛毛腿。高解手背上釘著大棗核釘子,咬著牙,拔將下來,仍然是跑。論腿底下真快,徐、艾二人絕趕不上。趕來趕去,瞧著頭裡有個大土崗子,就是烏龍崗,指著這個地方起的名字。追的過了這烏龍崗,頭裡還有一道小土崗,直奔土崗。艾虎在徐良後,徐良說:“這位大哥,咱們不要這麼追,這是我追他,你追我,追一天也追不上。你打那邊追,我打這邊抄進;或是你打這邊抄,我打那邊追,可就追上了。”艾虎一聽,好個主意。果然,艾虎由北邊一抄,徐良打這邊一跟,繞過這一段小山崗兒去。一碰頭,艾虎一瞧是徐良,徐良一瞧是艾虎,高解蹤跡不見。二人納悶,這是什麼緣故?艾虎說:“這位大哥,你追的人哪?”徐良說:“真個是甕裡走了鱉了,怎麼把他追丟了?”徐良說:“這位大哥,隨我來,倒要細細找找。”艾虎跟著,也是目不轉睛的四下張望,就見徐良拿手中刀,往土坡上“噗哧”一紮,往上一撩,裡頭是個黑忽忽的一個大洞,原來是賊洞呀。各人都有個便道,在烏龍崗的頭裡。他這個小土崗,是拿磚砌的,留出一個洞門來,橫擔上一根過木,過木上釘上一領席子——洞門多大,席子多大。熬一鍋小米粥,倒在席子上,為是趁著黏糊把黃土撒上。這個土崗也是用黃土堆起來的,是人打外邊一看,一點痕跡不露。高解自來他有他的暗記,兩邊可是相通的,教他們追的無法,鑽在洞裡,反由西邊出來,逃躥性命。徐良看出一點破綻,就是扎席子,看見這黑洞說:“這小子鑽了狗洞了。”艾虎說:“待我進去捉拿。”徐良一把抓住說:“這位大哥,你好粗魯。他在暗處,咱們在明處,他要打那邊走了還好,倘若就在裡邊,咱們是甘受其苦。”艾虎點頭說:“大哥言之有理。”二人復從西邊一看,也是一個大洞,方才知道高解已逃命去了,這才彼此對問。艾虎說:“這位大哥貴姓高名?仙鄉何處?”書不可重絮。徐良說了自己名姓籍貫,艾虎趕緊過來磕頭說:“原來是大哥。”徐良又問艾虎,艾虎也把自己名姓事情說了一回 。彼此說起,可不是外人。艾虎又問徐良的來意,徐爺就把推鐵找天倫事細說一番,又問了天倫近來的事情。
艾爺也就告訴了一遍,二人就回來了。
到了店中,與胡、喬彼此都見了,叫開了上房門,見蘇相公言講,暗地保護他的話說了一遍。蘇相公致謝眾位。徐良找了刀鞘兒。此時店中小賊全都跑的乾乾淨淨。隨即找了地方,就提他們幾個俱是跟隨大人當差的,奉諭拿賊。所有活著的、死的,著他交地方官辦理,連李、劉、唐、奚一併交官。幾位議論,一路走問地方:“由此處奔武昌府,上湘陰縣,打那裡分手?”回答:“前邊有個黃花鎮,東南是武昌,正南是湘陰。”
艾虎說:“徐大哥,你在黃花鎮等我,我到娃娃谷,得信回頭找你。倘遇不見那位老人家,咱們一同上武昌。”言畢,次日艾虎起身找大人。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十回 朋友初逢一見如故 好漢無錢寸步難行
且說小爺大眾把烏龍崗事辦完,蘇相公與眾位道勞。艾虎上娃娃谷,胡、喬、徐推著小車上黃花鎮。本地面官審事驗屍抬埋,將店抄產入官,暫且不表。
且說未定君山之先,跟大人的眾位俠義俱有書信回家。盧爺的信到陷空島,丁二爺的信到墨花村。陷空島盧珍接著天倫的信,回明瞭母親,老太太將盧珍叫過去問話,說:“你天倫的信,倒沒提你五叔的生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