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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爺就害怕,聽問的又古怪,說:“你瞧著給罷。”喬爺就把那些個東西裝在口袋裡了。老頭說:“就是這麼包元麼?我一身一口,就指著這點東西倒本度日,你這麼包元,我就餓死了。”喬爺說:“焉有那樣道理?”摸了一錠銀子,扔在地下,揚長就走。老頭拾起,不知真假,教換金鋪看去了。
喬爺拿著碎銅爛鐵,到綺春園,硬說百兩白金,焉知曉這是成心找事。將奔賞雪亭,瞧見張豹,也打心中愛惜,對罵不急。少時見了胡小記,彼此坐下,將刀“鏜”的一聲,插的桌上。那裡吆喝下來了:“賞雪亭祖宗交銀一百兩。”他是各處單有各處的過賣,誰也不管誰的事情。活該這過賣倒運,姓吳,他叫吳常,派他管這個地方。他看見這刀桌上一插,真魂就嚇冒了。聽見叫:“滾進來!”就見那個過賣往地下一爬。喬賓說:“這是幹什麼?”過賣說:“不是叫我滾進去嗎?”喬賓說:“你什麼東西?走進來,四桌上等酒席一塊擺。”過賣答應一聲,往外就跑,說:“祖宗,擺不下呀!”喬爺說:“把四張桌子並的一塊。”答應:“使得。”一齊擺上,頃刻之間,擺列杯盤。喬賓讓張豹說:“黑小子!這邊喝來呀。”張二爺說:“不用讓了,喝罷,小子。”
再看這園內的吃酒、喝茶、連遊園的,淨往外走,沒有人往裡走。各屋中一送信,這還不全走嗎?全是上這裡買樂來的,誰肯跟著渾水,故此全走。惟有到張、艾這裡一說,張二爺就罵:“我們找著這個熱鬧還找不著哪!你遠著點,不然我們先拿你樂樂手。”過賣一聽跑了。再聽外面一陣大亂,嚷:“打!打!打!”艾爺就知道是不好,說:“二哥,咱們走罷。”張二爺說:“不行,我應下人家了嗎。他不行,我還幫忙哪。”文小爺說:“咱們又不認得,沒交情,管那些閒事。倘若有人命,如何是好。”
張爺說:“沒交情,幫個忙兒,就有了交情了。”艾爺說:“插手就有禍,準有人命。
依我說,別管的好。“張爺不聽。
眾人就進來了,頭一個就是並鐵塔崔龍,趙盛、孫青、薛昆、李霸,帶著三十多人,都是短衣巾,靴子,人人拿著長短兵刃。崔龍問:“在那裡哪?”廖廷貴說:“在賞雪亭哪!”胡、喬二人早聽見來了。喬賓一手先把過賣抓來,舉起頭朝下,“爬(口叉)”的一聲,頭碰柱,腦髓迸流。張二爺叫好兒,說:“真好!摔的好!”艾爺說:“死了一個人,你老叫好兒,這是何苦?”又見那亭中的二人出來,每人一口刀,往上一撞,喬爺罵道:“好狗男女!今日祖宗要你們的命!”崔龍說:“醜漢有多大的本領,較量較量!”
原來崔龍與趙、孫、薛、李全是賊,養著許多打手,也怕有人攪鬧花園。你道什麼緣故?連加一平,帶找頂銀,又不賒帳,東西又貴,也怕有人不答應,他不然怎麼衙門中上下全熟識?三節兩壽,人情分往,永遠當先。今日在家中坐定,有人報信去說:“不好了,東家掌櫃的快上花園子去罷,有人攪鬧來了,得多帶人哪,人家來的可不善哪!”崔龍五個人連打手全來了,進門將一問,人家就摔死了過賣。二人提刀出來交手。
五人一圍胡、喬,又叫:“打手上呀!”眾打手一齊全上。張二爺罵:“好小子!你們有多少人?”一腳把桌子翻了過來,碗盞全碎,拉刀出去。艾爺也出去。不知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十三回 到花園為朋友捨命 在葦塘表兄弟相逢
且說崔龍五個人就與胡小記、喬賓動手。本來艾虎與張豹就議論:“你看,你與他玩笑的那個是輸是贏?”張爺說:“準是他們兩個輸,他們人少。”艾虎說:“不在他們幾個人,是夜行人,故此這二位不行,不是黑門學的工夫。哎喲!更不行了,打手上去了。”張豹說:“可了不得了,完了我這小子了!疼死人,想死人。”只聽“譁喇”一聲,桌子就翻過來了。張豹拿刀出去,喊一聲:“小子們閃開,二太爺到了!”“叱(口叉)喀(口叉)”的亂砍,殺將進去,衝開一條道路,隨後大夥仍然又裹上來。剛一圍裹,就聽見“嗖”的一聲,打半空中飛下一個人來,大夥一瞧,一怔,身量不大甚高,虎頭燕頷,手中這口刀上下翻飛,就是崔龍可以敵住艾虎,餘者的全不行,也不敢向前。
你道艾虎為何打半空中下來?皆因是張二爺翻桌往外一跑,他就跟出來了,為的是賣弄賣弄這手工夫,教他們瞧瞧。往上一聳,在大眾頭上躥將進去,這手叫“旱地拔松,燕子飛雲中”。“嗖”的一聲,腳站實地,把刀亮將出來,直撲奔了崔龍。張豹看見老兄弟進來,心中十分歡喜,見人家有一個對一個的,有兩個對一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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