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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字是文秀才,朱德是武秀才。寫了呈字,朱文不費吹灰之力。外頭備了兩匹馬,帶著一名從人,直奔長沙府。事逢可巧,長沙府知府沒在衙署,送按院大人去了。一打聽,回來的日限不準。這個事等不得,後天就要搶人,如何等得了?只可轉頭回來,再作主意,人這無名火是霸道火性,往上一壯,舉家性命都顧不得了。離了長沙府,正走長沙縣。到了長沙縣衙署的門首,心中一動,想著:“自己這個事是理直氣壯,他們雖然是把兄弟,難道說他就把這門親事斷與賴頭黿不成?再說我先在他這裡遞了呈字,他與我辦不好此事,我再打府衙門去告,我也不算是越訴。”想畢,就下了坐騎。從人說:“大爺,這裡告他可不好哇,難道說你老人家不知道他們是把兄弟嗎?”朱文說:“你知道什麼!少說話。”從人也就不敢多言了。所帶的呈字是知府那裡遞的呈詞,到縣衙也就用不著了。自己一直撲奔大堂,正對著這位太爺升二堂理事呢。朱文打算要撾鼓,忽見打裡邊出來兩個青衣,剛一見朱文,笑嘻嘻趕奔前來,說:“這不是朱相公嗎?”
朱文點頭,說:“不錯。”青衣說:“很好,倒省了我們的事了。”朱文問:“什麼事?”青衣說:“我們太爺派我們去請你老人家去。”朱文說:“好,我正要見見你們太爺呢,你就給我回稟一聲。”當即就同著朱相公進去。
知縣姓吳,名字叫天良。原來有雙錘將的片子早就到了,隨著五百銀子,託付吳天良買一個賊,攀告朱文、朱德的窩主。吳天良暗地裡叫官人通知犯罪的賊人,一口將朱文、朱德攀將出來,說他們是窩主,與賊人消贓。暗地辦好。知縣升二堂,帶賊上來審訊,賊人就把朱文、朱德招將出來,讓他畫了供。出籤票拿朱文、朱德。官人領籤票剛出去,正遇上了,故此就把他帶將進來。
面見知縣,身施一禮,說:“學生朱文,與父母太爺行禮。”知縣把公案一拍,說:“好個大膽朱文!在是聖人的門徒,聚賊窩賊,現有人將你供招出來。”會同教官革去了他的秀才,暫將釘肘收監。朱文在堂口,百般叫罵狗官長、狗官短,知縣把耳朵一捂,退堂歸後去了。把天良一滅,就得了紋銀五百兩,這可真算是無天良了。
外邊的從人一瞅主人釘肘收監,自己把馬拉過來,騎著一匹,拉著一匹,回朱家莊去了。一路無話。到了自己的門首下馬,進了院子,往裡就走,一直撲奔庭房,正對著溫員外在那裡等信呢。甘媽媽先瞧見,這從人就把已往從前的事情,對著甘媽媽學說了一遍。溫員外一見還是不行,倒把朱文饒上了。忽然又從外邊跑進一個人來,說:“大爺在家裡沒有?”從人說:“怎麼件事?”那人說:“可不好了,咱們二爺讓郭宗德誆得他們家裡去了,收在空房裡頭了。”眾人一聽,又是一陣發怔。
原來賴頭黿搶人這個事傳揚遍了,這朱德剛打南鄉回來,也是帶著一名從人。他是武夫,好走路。正遇見有人講論呢,可巧讓他遇上了,過去一打聽,人家說明天瞧搶人的,就讓朱德聽見了。又過去細細的一打聽,可巧人家不認得朱德,一五一十就把這個事告訴朱德了。朱德立刻帶著從人,就奔了郭家營,不用說,見了郭宗德就破口的大罵:“好賴頭黿!你敢搶二爺沒過門的妻子!”見著他們的從人,說:“你快把賴頭黿叫出來!”從人那裡敢怠慢,立刻往家就跑,就把賴頭黿叫將出來。不多一時,賴頭黿出來,滿臉陪笑說:“原來是朱賢弟。”朱德大罵,說:“你什麼東西?你和我呼兄喚弟!”
郭宗德說:“兄弟,你今天是帶了酒了。不然我一還言,傷了咱們的好交情了。”朱德說:“賴頭黿!你要再說和我有交情,我要胡罵了。”賴頭黿說:“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是怎麼了?”朱德說:“你反來問我是怎麼了?憑什麼在溫家莊硬下花紅彩禮?”賴頭黿說:“你聽誰說,我在溫家莊硬下花紅彩禮?”朱德說:“這是人所共知。”賴頭黿說:“咱們可千萬別受了人家的煽惑呀!你是聽誰說的?你把這人拉來咱們對對,不然,咱們一同到溫家莊問問此事。再說溫家莊莊戶人家甚多,把花紅彩禮下在什麼人家了?”朱德說:“就是溫宏溫員外他們家裡。”賴頭黿說:“這可就更好了。你先把氣消消,我換上衣取,咱們一同去問問,要果有此事,你要怎麼罰我,就怎麼罰我。再說溫員外家姑娘給了兄弟你,我也知道,放定的時節,我還去道喜去哪,怎麼我能行的出那樣事來?再說我也有家小,我還能再娶一個不成?”朱德被他這一套話,說的自己倒覺著有些個舛錯,必是自己沒把事情聽明白,大料著他也不敢。雙錘將說:“你先到我家裡喝碗茶,把氣消一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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