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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聯堂公啟》招貼稱:
“向來外夷數百年來,未聞入城,各國皆守分樂業。華夷並安。今英夷忽有此舉,以致人情惶恐,客心疑惑。在粵之商,早決歸計,遠方之客,聞風不來,則貨物何處銷售,更恐意外騷擾,又於何處寄頓。是以愛集同人,定議章程,暫停與夷人交易。”
這是擔憂英人人城後影響商業的局勢。本來也沒什麼,但“錦聯堂”三個字卻觸動了李穎修的神經。錦聯堂是十三行控制下的紡織品出口機構,好像是葉尚林的產業。十三行改組為南洋實業總局之後,錦聯堂也實現了公私合營。現在,他們在沒有知會李穎修的情況下,就決定暫停交易,而且發了這樣一份,和李穎修的政策相牴觸的招貼,其中的意味,就很耐人尋味了。
“風吹草動,什麼魑魅魍魎都跳了出來。”李穎修輕輕地咕隆了一句。
“軍師,葉尚林想混水摸魚吶,要不要我今晚去他家走一遭,砍了他的頭,掛他家門樑上。”
“免了。話說回來,興培,你也反對英夷入城麼?”
“那當然,何止是我,江湖上一眾好漢都準備對等英夷入城落了單,切幾個鬼頭來下酒。”
李穎修鬱悶的擺擺手,又找起另一份招貼。《明倫堂紳士議論》
“查百姓何以不準外國人入城。當經細問士農工商各項民人,但謂若是夷人到來,必定猖狂,每每到處尋釁。或挾帶鳥槍入村,打雀為名,遇見雞犬豬牛,則輒為放槍打斃。遇見婦人孩子,則或調戲或恐嚇以取笑。遇見花果禾稻,則或偷取或殘害,以肆其暴慶之性。種種不法,難以盡說。兼之當其行兇之時,設若有人攔阻勸止,必遭其突用鳥槍打死。如此不近情理之夷狄,倘再準其入城,將來擾害,更未有底止矣。所以我等百姓萬不能容其入城也。”
看來諸位鄉紳們擔心的,是英人人城後侵凌民眾。
張興培見李穎修不說話,又找出一份招貼來,說道:“這是茶館中流傳的。”
“現在細查得逆夷苦苦要入城之故,因該夷詢七千八百餘萬,定於在廣東省城徵取。須入過城一次,即便勒收租稅。每日城內勒收地租銀一萬兩,城外亦收地租銀一萬兩,另每日勒收貨物稅一萬兩。每日共收銀三萬兩,每月合計收銀九十萬兩。此乃吾人性命身家所關,務祈同心聯絡。各宜瓦面多設火煲灰籮器械等物堵御,盡力攻守,務除大害,不許入城,方能保全。”
嗯,這是廣東的下層民眾估摸英夷入城後要徵稅。
“無論鄉紳,幫會,行商還是苦力,都不願意英夷入城。”李穎修苦惱的拍拍腦門。
“其實鈞座無需煩惱,有鄉紳大集團練,再加上我朱雀軍在,英夷鬧不出什麼花樣,據說,徐制臺也支援鬧一鬧。軍師你看,這份招貼據說是徐制臺找人寫的。”
“夷人到省,向在城外夷樓聚處,國有典章,二百年從無夷入入城之事。舊聞習見,婦孺同知。邇有道路傳言,說有夷長欲進省垣拜會各大憲,未審果否。輿論沸騰,蓋既有拜會之名,必將肩輿儀仗,鹵簿前驅,民間聞所未聞,見所創見,震懾入心,驚駭耳目,觀者定如堵牆。所可信者,各縣聯絡,千有餘鄉,團練義民,十萬餘眾,均已撥歸各社各鄉,時勤操練,嚴加約束,斷不致滋生事端。但慮省城五方聚集,良芬不齊,誠恐爛匪兇徒,碎然干犯,夷人或不相解,是敦和好,反至參商。”
這篇文章寫得極好。一股官場老手的腔調,話說得極其委婉,但卻直截了當地指出了“民夷對立”的狀況。表面上攻擊“爛匪兇徒”,卻又暗示著十萬“團練義民”。在這種溫和的官場用語之中,有著極為犀利的機鋒,並且為清廷拒絕英夷入城,提供了一個方便的藉口“民情未協”。
張興培看李穎修似乎很苦惱,才覺得有點不對:“軍師,莫非你是真的支援英夷入城?”
“對啊,我不剛剛說得很清楚嘛!”
“軍師,那你會被人罵做漢奸的。朱雀軍苦戰建立的好名聲,可就敗光了。”
“朱雀軍內部有什麼說法嗎?”
“我和陸達碰過面。陸達,樂楚名,季退思等人,也想借這機會,和英夷碰一碰,據說英夷才一個團,吃掉他們也不是不行。”
“胡鬧!施策!”李穎修叫道。施策聞聲而入。
李穎修馬上寫了一份手令,交給施策:“你馬上到黃埔和白雲山,傳達這份手令,沒有命令,任何官兵不得出營,馬上。”
施策正要走,李穎修又叫住他:“另外口頭通知,今天晚上,都督府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