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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提以前的恩怨。講起古來,那還有個頭?據某些旁觀者回憶說,誰誰誰當時就摔了茶杯,誰誰誰拍斷了手。
談不下去,楚劍功說,暫時解散,休息一下,乘著這個功夫,謝祥跑到跟前來抱怨:“楚大人,我看別談了。”
“總舵主,你們和三條溝有什麼死結解不開嗎?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現在的劉善幫,到和我們沒有血仇,可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我們奪了昔邦金礦,這仇就結得深了。我們又不可能把金礦還回去。”
“那你們賠給他們另一個金礦呢?”
“楚大人您是說……”
“你們兩萬礦工,五千農夫,有多少能打仗的?”
“老少齊上陣,我們能出三萬人。”
“三條溝要拿下石隆門金礦,你們幫他們滅了沙撈越土邦,如何?”
“我們出人出槍,好處別人得?不幹。”
“你們可以分兩年的紅,具體怎麼分在和三條溝商量,這兩年的紅,就是你們出兵的酬勞。”
謝祥想了一會,眨巴眨巴:“三條溝願意的話,可以談。如果這次做了,我要所有恩怨,一筆勾銷。”
“蘭芳會那邊呢?”楚劍功問。
“蘭芳會和三條溝不同,關鍵是,蘭芳會做過漢奸,我信不過他們,說不得哪天他們就領著紅毛番來了。”
這倒也是,在另一個時空,大港公司就是在紅毛番和蘭芳會的夾攻下滅亡的。
“那先跟三條溝的人談。”
劉善幫聽了楚劍功的建議,翻過來一句話:“當初把我們從蒙托拉杜趕到昔邦,現在又從昔邦把我們趕到石隆門。大港可是追著我們打啊。他們過兩年再打到石隆門怎麼辦?我信不過他們。”
他說的也是實話,在另一個時空,大港公司在1850年滅亡了三條溝。
楚劍功又找到蘭芳會這邊,聽聽他們的意見。
“楚大人,你不知道,在這婆羅洲,就是我們和紅毛番捱得最近,紅毛番的兩個租界,坤甸和三那,都在我們地頭上,萬那金礦,也是紅毛番壓著土人,讓我們開礦。我們不比大港,我們現在連女人都拉出去,才兩萬人。和紅毛番鬧翻了,和土著打起來,萬一大港不來幫忙,我們就完了。”
也沒錯,就在今年,蘭芳會就要和萬那蘇丹開戰,而且大敗而回,古六伯因此擱挑子,回老家了,謝桂芳過八個月死掉,葉騰輝專心忙自己的生意,於是人心渙散。到1846年再次敗給萬那土著,劉阿生當上總舵主,從此專心做漢奸。
楚劍功這才完全弄清楚問題所在,三大華人幫派,誰也信不過誰
折騰到晚飯之前,郭嵩燾跑來找楚劍功:“院臺,這些化外之事,誰也理不清。明天,我們還是趕路要緊。”
楚劍功心想也是,各安天命。自己要內鬥,那是誰也攔不住。於是,晚飯的時候,楚劍功直接把話挑明瞭:
“我知道各位都想在朝廷要個名分,好光宗耀祖。我給大家透個底,和順會總舵主,我給他爭取從三品的武銜,三條溝的大當家,蘭芳會總長,我給爭取正四品,和順會的軍師,護法,三家小礦的帶頭大哥,蘭芳會的副首領,都給正五品。”
郭嵩燾想說什麼,又被李鴻章攔住了。
眾人聽了楚劍功的許諾,人人面露喜色,總算有名分了,這是婆羅洲華人幾代人的夢想啊。
“但朝廷的名分不是白給的,”楚劍功話頭一轉,“有了名分,就要為朝廷守土一方,蘭芳會要收回坤甸和三那,控制萬那,把紅毛番阻擋在南邊,三條溝要控制沙撈越,和順會掌握著最大的武力,向南要支援蘭芳會,向東要支援三條溝,你們要同仇敵愾,直到將紅毛番趕出婆羅洲,你們能做到嗎?”
滿座鴉雀無聲,沒有人說話,許久,蘇軍師才說道:“不如大家開香立誓吧。”
“和順會成立的時候,也開香立誓,說分也就分了。”劉善幫反對道。
“就是你們三條溝不講信義。”鄭洪大喝,眼看又要吵起來。
楚劍功咳嗽一聲,壓住了眾人,說道:“也不用立誓,人在做,天在看,當漢奸的,我楚劍功絕不放過他。我有個想法,各位的位子,遲早是要傳給別人的,本院在廣州辦了一所軍校,大家不如把自己的嫡子,傳人,親信子弟,送到軍校去讀書,將來各位的繼承人,就從軍校學員中選擇。我醜話講在明裡,送子弟去軍校,也有送子為質的意思,大家要是真心結盟,就把孩子送過來,如果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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