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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因此每每自帶刀斧,一旦遇到官府查驗或劫道的,言語不對,便手執刀斧,一擁而上,殺出一條路來。”
他又用手指著前面的車隊,說道:“這一路鹽梟,著實張狂,想來在江湖上是有名號的,我們且去問上一問。”
幾個人乘馬,緩轡而行,等那鹽梟的車隊向著自己靠近。這鹽梟的車隊,頭裡是三輛大騾車,後面迤邐著獨輪或雙輪的手推車,排成不規則的單列,邊上還有十來個騎馬的騎士,來回梭巡著,督促著掉隊偷懶的。
張興培道:“十來個保鏢押車的,陣候著實不小,大家小心在意了,不要亂說話。”又對楚劍功說:“大人,這江湖上的事情,還是讓兄弟我來應對吧。”
楚劍功道:“無妨,我正想見見江湖上的朋友。”
那鹽梟的車隊行得近了,只見第一輛騾車上,插著“家和”、“秉利”兩面小旗,第二輛騾車之上,除了車伕之外,在鹽包之上,端坐著一個青年,二十一二歲的樣子,濃眉大眼,雙目虎虎生威。車隊一路走來,他遠遠的就看見了傑肯斯凱,便一直盯著看。在這內陸之地,傑肯斯凱實在是太醒目了。
楚劍功等人早拉住了馬,穩在路旁,等著這車隊的到來。
車隊到了跟前,第二輛騾車上的青年從鹽堆上站了起來,大叫:“停住了,前後都停住了。”看來他是為首的。自有鏢師前後奔忙,讓車隊停了下來。不一會,車隊眾人停下,也不見眾人交頭接耳,也不見吃飯喝水,車伕腳伕趟子手,都站在自己的車輛旁,聽著號令。看來,如果事情稍有不對,人人都會從車底抽出刀來拼命。
楚劍功心下讚歎,這一路鹽梟,卻是比清兵綠營要嚴整多了,正思量間,就聽見車隊中那為首的青年叫道:“呔,你們這同伴,莫不是生了什麼病?怎麼頭髮都枯了。若是瘟疫,便須避著人多的地方。”
“握沒油病,握是偶羅巴人,和重國人不易樣。”傑肯斯凱聽得明白,便自顧自分辨起來。
“什麼什麼,你說的是哪裡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
“小兄弟,我這同伴是外國人,長得和清國人不一樣,沒有得瘟疫。”
那青年尚未說話,邊上一條大漢當即罵了起來:“這小兄弟,哪裡是你叫的。”
張興培見狀,又回想了江湖上的傳聞,眼前人物是誰心裡大致有數了,便跳下馬來,走上幾步,拱手道:“尊駕請了,在下蔡李佛張興培,不知尊駕可是湖北哥老會和利堂的少君賀明輝?”
那青年聽了這話,趕緊從車上跳下來:“不敢當,在下正是賀明輝。我這車隊,打的是和利堂的旗號,可不知道您家從哪裡看出我是賀明輝?”
“賀少君年方15歲時,就懷揣兩把菜刀,刀劈恩施惡霸,血書‘惡有惡報’於牆壁之上。為和利堂的老香主唐博易賞識,收為弟子。這些舊聞,早已轟動江湖,再算算年紀,便八九不離十了。”
“您家真是見識廣博,原來是蔡李佛門下,我自幼也習的少林拳法,說來還與您家是一路。”氣氛當即就和緩了。
賀明輝從鹽車邊走過來,“張師兄,幸會幸會,您這幾位朋友,還沒有請教。”
楚劍功等人也下馬走了過來,張興培道:“這位楚先生,是我的東主,這幾個,是我蔡李佛的師弟。”說話間,幾個少年都上前見了禮。
輪到傑肯斯凱,倒不知道怎麼說了。楚劍功道:“兄弟在文館謀些職事,這位洋先生,是在文館幫著看外國話的。”
“原來是讀書人啊,失禮失禮。”賀明輝說,“兄弟急著趕路,不然,少不得請楚先生、張師兄,還有各位師弟和這位洋先生喝一杯。”
各人拱手,說些客氣話,賀明輝最後說:“兄弟對讀書人,一向是仰慕的,楚先生幾時路過恩施,一定要來兄弟家中坐坐,喝上幾杯水酒。楚先生看樣子是官面上的人物,對兄弟的這點江湖道行肯定看不入眼,不過,哪怕將來又用得著和利堂的地方,儘管支聲,水裡來火裡去,只是一句話的功夫。”說完,告辭轉身,跳上了騾車,大喝一聲:“走了!”眾人趕車的趕車,牽牲口的牽牲口,慢慢的離去。
看得車隊走遠了,楚劍功問:“我知道天地會、哥老會、紅錢會等反清武裝都還在活動,但這也太肆無忌憚了吧,不怕清廷抓捕嗎?”
“反清武裝?”張興培不由得一樂,“這些堂口,早就不反清了,不過是民間秘密結社互助而已。不少幫派,活動都是半公開的,朝廷也睜隻眼閉隻眼。咱們去荊州要火銃,回來,只怕還有靠這類堂口運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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