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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我嘴裡不住地冒著髒話。他們把我摁在一張床上,直到我不再掙扎為止。
我躺在床上,眼淚止不住地從我眼部腫起的縫隙裡流出來。這時我聽到皮塔在對黑密斯說起斯諾總統、八區暴動的事。“她想讓咱們都逃走。”他說。可不管黑密斯是怎麼想的,他卻並沒有立刻表態,
過了一會兒,媽媽進屋來給我處理傷口。之後她拉著我的手,為我揉胳膊。黑密斯把蓋爾的事告訴了她。
“這麼說又開始了?就像以前一樣?”她說。
“看樣子是,”他答道,“誰能想到我們這麼不願意看到老克雷離去啊。”
克雷經常身著警服在十二區招搖過市,所以他向來不招人喜歡,可真正讓他背上罵名的原因卻是他總用金錢引誘那些捱餓的女孩子上床。年景不好的時候,飢腸轆轆的女孩子在夜晚爭相登門,出賣自己的肉體,想賺幾個銅板,好讓自己的家人不被餓死。要是爸爸去世時我也夠大,也許我也在這些女孩的行列中。可是,我那時學會了打獵。
我不知道媽媽說“又開始了。是什麼意思,可我此時又疼痛又生氣,也懶得去問了。但我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所以門鈴一響,我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都深夜了,這個時間誰會來呢?回答是,治安警。
“不能讓他們把蓋爾帶走。”我說。
“也許他們是來找你的。”黑密斯提醒我道。
“或你。”我說。
“這不是在我家,”黑密斯指出,“我去開門。”
“不,我去。”媽媽平靜地說。
說著,我們卻一起去開門,門鈴一直響個不停。媽媽開啟門,看到的不是一隊治安警,而是一個渾身是雪的人影,是馬奇。她手拿一個被雪打溼的小盒子,伸手遞給我。
“這些拿去給你朋友用。”她說。我開啟盒蓋,看到裡面有六個裝著透明液體的藥瓶。“這是我媽媽的,她說我可以拿來給你,用吧,求你。”我們還沒來得及攔住她,她就已經消失在風雪裡了。
“瘋了,這孩子。。我和媽媽扭身進屋,黑密斯在一旁咕噥著。
我說得沒錯,不管媽媽給蓋爾吃的哪種藥,都沒起太大作用。他疼得牙齒打顫,汗水直流。媽媽用注射器抽取了一隻小瓶裡的藥液,打在他的胳膊上。很快,他臉上的肌肉就鬆弛下來。
“這是什麼東西?”皮塔問。
“從凱匹特運來的,叫嗎啡。”媽媽答道。
“馬奇認識蓋爾,這我以前還不知道。”皮塔說。
“我們過去經常賣給她草莓。”我沒好氣地說。可,我有什麼好氣惱的呢?肯定不是為她拿來藥而生氣吧。
“那她肯定吃過不少草莓吧。”黑密斯說。
瞧,我就是為這個而惱火。這話的意思好像蓋爾和馬奇之間有什麼事,我不喜歡。
“她是我朋友。”我怏怏地說。
蓋爾用了止疼藥,漸漸睡去了,我們大家也稍微鬆了口氣。波麗姆給我們弄了點燉菜和麵包,每人吃了一點。我們給黑茲爾專門騰出一問屋子讓她住,可她說還得回去照顧孩子們。黑密斯和皮塔都願意留下來,但媽媽還是堅持讓他們都回去了。媽媽知道勸我去睡覺也是徒勞,就留下我來照顧蓋爾,她和波麗姆去休息。
現在餐廳裡只剩下我和蓋爾,我坐在剛才黑茲爾坐過的凳子上,拉著蓋爾的手。過了會兒,我不由得抬起手,輕撫他的面頰,輕撫我以前從不曾有機會觸碰的部位,他濃密的黑眉、輪廓分明的臉頰、他的鼻子、他脖根的凹窩、他略帶毛茬的下巴,最後是嘴唇。雖有一點裂紋,但仍柔軟而飽滿,從他鼻中撥出的熱氣溫暖了我冰涼的手指。
是不是每個人在睡夢中都顯得年輕了?現在蓋爾看上去就像我多年前在林子裡遇到的那個人,那個罵我偷他的獵物的人。我們是何其相似的一對啊——都沒了父親,都很恐懼,但都很有責任心,都拼命地養活著自己的一家人。我們都曾絕望,但自那天以後就不再孤獨,因為我們擁有了彼此。我們在林中度過了無數美好時光,在閒適的午後一起釣魚,有時我教他游泳,那次我弄傷了膝蓋,他送我回家。我們彼此依靠,為彼此警戒,彼此鼓勵,使對方勇敢堅強。
第一次,我在心裡把倆人的位置調了個。我想象著蓋爾在收穫節儀式上代替羅裡做志願者,眼睜睜地看著他從我的生活中離開,為了生存成為一個陌生女孩的男朋友,和她一起回家,和她毗鄰而居,答應去娶她。
想到這兒,我對他和那個假想女孩的仇恨油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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