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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手拿鞭子,叉腰站在那裡。“我在懲罰罪犯,可她卻闖過來。”
此人操一口奇怪的口音,說話是命令的口氣,他的出現是一個潛在的危險訊號。他從哪兒來?十一區?三區?或者直接從凱匹特來?
“她就算把法院大樓炸了我也不在乎!看看她的臉!這個樣子一星期後能拍照嗎?”黑密斯怒吼起來。
“那不關我的事。”儘管那傢伙的語氣仍然冷酷,可看得出他也有點拿不準了。
“不關你的事,哈,那你等著瞧,我的朋友。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凱匹特通話,”黑密斯說,“我倒要看看是誰授權你把她的臉給毀了!”
“他去偷獵,這跟她有什麼關係?”那人說。
“他是她表兄。”皮塔走上來,小心地扶著我的另一隻胳膊,“她也是我的未婚妻,你想罰他,那就得先透過我們倆。”
也許事情就是如此,在十二區,唯獨我們三個才能對不平之事做出反抗,儘管這反抗也許是暫時的,有什麼樣的結果也很難預料。但現在我所關心的一切就是如何讓蓋爾活下來。警長掃視著他身後的治安警小分隊。還好,他們都是熟悉的面孔,是霍伯黑市的那幫老朋友,我不禁鬆了口氣。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也並不樂意看到所發生的一切。
一個叫珀尼亞的女人,也經常在格雷西·塞的攤上喝湯,她直挺著身子,上前一步,說:“先生,我覺得按他的第一個罪名,他挨的鞭子已經夠了,除非判了他死刑,那也該由火槍隊執行。”
“那是這裡的規矩?”治安警長問。
“是的,先生,”珀尼亞答道,另外有幾個人也點頭,表示同意。我敢肯定他們沒一個人知道,在霍伯黑市,大家見到野火雞,通常的規矩就是搶著為火雞腿砍價。
“很好,那麼,姑娘,趕快把你的表兄弄走。等他醒過來,告訴他,再敢在林子裡偷獵,我會親自召集火槍隊的人。”治安警長說著,用手在鞭子上捋了一下,血濺了我們一身,然後他把鞭子盤起來,踱著方步走了。
在場的治安警有一大半列成方隊,尷尬地跟在他後面,另外幾個七手八腳地抬著大流士的胳膊和腿把他帶走。我與珀尼亞的眼神相遇,在她走之前,我用嘴唇無聲地說“謝謝”,她沒有反應,但我清楚她明白我的意思。
“蓋爾。”我轉過身來喊著,一邊趕緊解開綁著他手腕的繩子。有人遞過來一把刀,皮塔把他的繩子割開。蓋爾頹然倒在地上。
“最好把他抬到你媽媽那裡。”黑密斯說。
可是沒有擔架。賣布的老年女人把她的櫃檯板賣給了我們,對我們說:“千萬別說這個是從哪兒弄到的。”然後她趕快把剩下的貨物收拾乾淨。廣場基本已經沒人了,恐懼勝過了同情,發生了這可怕的一切,我也不想責怪誰。
我們把蓋爾臉朝下放到板子上,在場的只有幾個人留下來幫忙抬他,黑密斯、皮塔,還有兩三個和蓋爾在一個組幹活的礦工把他拾了起來。一個在“夾縫地帶”和我們家隔幾個門住的名叫麗薇的女孩,扶著我的胳膊,去年她弟弟出麻疹,媽媽救活了他。“需要幫忙把你攙回家嗎?”她灰色的眼睛透著恐懼,但卻很堅決。
“不需要,你能去找黑茲爾嗎?把她叫來。”我問。
“是的。”麗薇說完,轉身走了。
“麗薇!”我說,“別讓她帶孩子來。”
“好的,我會和他們待在一起。”她說。
“謝謝,。我抓起蓋爾的夾克,跟在其他人後邊快步走著。
“在上面糊點雪,”黑密斯扭頭對我說。我抓起一把雪,按在臉上,減輕了一點疼痛,我的左眼在不住地流淚,視線模糊,我緊跟著前面的人走。
我們向前走著,蓋爾的礦友布里斯托和索姆斷斷續續地講著事情的經過。像以前一樣,蓋爾肯定去找克雷了,因為他知道克雷總會為火雞付個好價錢。可是他卻碰到了新來的警長,一個據說叫羅穆盧斯·斯瑞德的人[517z·。517z。]。大家都不清楚克雷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今早還在霍伯黑市買酒喝,顯然還統管著轄區的治安警,可現在哪裡也找不到他。斯瑞德立即逮捕了蓋爾,蓋爾當時手裡就拿著火雞,所以也沒法為自己辯護。他的事在區裡很快傳開了,他被帶到廣場,被迫承認了他的罪行,被判鞭笞。他們說我出現的時候,他都被打了至少四十鞭了。打到三十鞭時,他就昏了過去。
“還好,他當時只拿著火雞,”布里斯托說,“要是他拿的獵物跟平時一樣多,那就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