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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管怎樣,可以先從這兒開始找。
為了迷惑敵手,我用嫩枝點火引起濃煙。就算他們覺得這是圈套,我也希望他們會由此推斷我的位置離火堆不遠。而事實上,我要去找皮塔。
炙熱的陽光很快驅散了晨霧,我知道今天一定比平時還熱。我在小溪中順溪流而下,溪水沒過我的腳,感覺涼涼的,很舒服。我開始想喊皮塔的名字,但又覺得不妥。我要用眼睛和一隻好耳朵找到他,或者他發現我。但他應該知道我在找他,對吧?他不會小看我,認為我置新規則於不顧,只會明哲保身吧?他的心思挺難猜的,要在平時,猜測他的心思挺有趣,可現在猜錯了就不容易找到他了。
我很快就到了遠離溪流,通往職業選手營地的分岔道,但沒有皮塔的蹤跡,這也在意料之中。從黃蜂蜇人的事發生後,我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已經走過三次了。如果他就在附近,我會有感覺。溪流向左流向一片我不熟悉的林地,溼滑泥濘的岸邊生長著許多盤根錯節的水生植物,沿河岸向前出現了一塊大石頭,越往前走,石頭越大,前面的路似乎已經不通了,從溪流的這個方向逃走,亂石林立,還要防備加圖和薩里什的襲擊,肯定很不容易,一個受傷的人不可能走這條路線,我覺得走的方向肯定不對,這時卻看到在大石頭的轉彎處有血跡。血跡早已幹了,從模糊的印記上可以判斷,有人在大腦不完全聽從支配的情況下,曾試圖把地上的血跡擦掉。
繞著這塊石頭,我沿著血跡尋找皮塔,我又看到更多的血跡,在一攤血上還粘著些布絲,但沒有皮塔的蹤跡。我繼續朝前走,小聲喊著皮塔的名字。“皮塔!皮塔!”
一隻嘲笑鳥落在灌木叢上,開始模仿我的聲音,我不得不停下。我放棄尋找,爬回到小溪旁,心想:“他肯定朝前走了,朝遠處走了。”
我剛把腳踏到溪水裡,就聽到有人說話:“你來這裡是要結果我的性命嗎,親愛的?”
我急忙轉身,說話聲是從左側傳過來的,我聽不太真切,聲音沙啞虛弱,一定是皮塔,否則在競技場還會有誰叫我“親愛的”?我眯起眼朝河岸看去,沒人,只有泥地、植物和石頭。“皮塔,”我輕聲說,“你在哪兒?”沒有回答。難道我出現錯覺?不,我肯定自己聽到了聲音而且離得很近。“皮塔?”我輕手輕腳地沿河岸尋找。
“哎,別踩我身上。”
我向後跳了一步,他的聲音就是從我腳下發出的,可還是什麼都看不到。之後他睜開了眼睛,在黃褐色的泥地和綠色樹葉之間藍色的眼睛清晰可見,我喘著粗氣,他笑了起來,露出一點白色的牙齒。
他肯定是在最後大賽組織者安排的個人偽裝課程上學的這一套,他能把自己偽裝成一棵樹,或者石頭,或者雜草叢生的泥濘的河岸。
“再閉上眼睛。”我命令道。他閉上了眼睛和嘴巴,之後完個消失了。我判斷他身體的大部分實際上藏在一層泥巴和雜草的下面,他的臉和胳膊很巧妙地隱藏起來,完全看不見,我跪在他旁邊。“下工夫裝點蛋糕還真有好處,啊?”
皮塔笑了,“是啊,糖霜,這是垂死者最後的自我保護法。”“你並不是垂死的人。”我堅定地對他說。
“誰說的?”他的聲音很沙啞。
“我說的,我們現在在一個戰壕裡,這你知道。”我跟他說。他睜大了眼睛,“我也聽說了,你真好,我這麼狼狽還找到了我。”
我拿出水瓶,讓他喝了點水。“加圖刺傷了你嗎?”我問。“左腿,腿根。”他回答。“你到溪水裡洗淨傷口,我看看那兒傷得怎麼樣!”我說。
“你先俯下身來,我有話跟你說。”我俯身把好耳朵湊到他嘴邊,他說話時耳朵癢癢的。
“記住,我們在瘋狂地戀愛,所以任何時候你想都可以吻我。”
我抬起頭哈哈地笑起來,“謝謝,我會記住的。”至少,他還能開玩笑。可當我想要攙扶他到溪邊時,他的輕鬆活潑頓然消失。畢竟,走到溪邊只有兩英尺距離,能有多難?可是當我知道他一英寸路都挪不動時,才意識到有多艱難。他非常虛弱,唯~能做的就是順從我。我試圖去拽他,儘管他極力忍耐,還是疼得慘叫起來。泥土和雜草好像把他纏住了,我用盡平生力氣,才把他拽出來。他躺在那裡,緊咬牙關,滿是泥漿的臉上留下淚痕。他離溪水仍有兩英尺距離。
“你瞧,皮塔。我要把你滾到水裡,這兒很淺,你看行嗎?”我說。
“太好了。”他說。
我在他身邊蹲下,對自己說,無論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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