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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他問。
“你的腳步得輕點,”我說,“忘了加圖了吧,你把方圓十英里的兔子都嚇跑了。”
“真的?”他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們又往前走,他的腳步聲稍微小了一點,可就算只有一隻好耳朵,他的聲音放在平時也足以讓我跳起來。
“你能把靴子脫掉嗎?”我建議他。
“在這裡?”他以懷疑的口氣問,好像我要他光腳在火炭上走似的。我不得不提醒自己他還很不適應森林,那裡是十二區圍障外的可怕禁區。這時我又想起蓋爾輕盈的腳步。他的聲音那麼小,真奇怪,當樹葉掉光的時候,即使不追趕獵物,悄聲地在地面上走也很困難。我敢肯定,他正在家裡笑呢!
“是的,”我耐心地說,“我也脫掉,這樣咱倆聲音都輕得多。”這麼說就好像我也發出挺大聲音似的。隨後,我們倆都脫掉靴子和襪子。聲音是小些了,但我肯定他正用力踩折每一根樹枝。
不用說,雖然花了幾個小時才走到我和露露原來的宿營地,但我一個獵物也沒逮到。如果細流平緩,還可以抓魚;可現在溪流很急。我們坐下休息喝水時,我琢磨著能有什麼辦法。我留下皮塔採摘植物根,自己去打獵。那樣,他就只有一把刀用於自衛並對付加圖的長矛,加圖顯然佔有優勢。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把他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去打獵,之後再來找他。可我感覺以他的自負性格,他是不會同意這麼做的。“凱特尼斯,”他說,“咱們得分開,我知道我把獵物都嚇跑了。”
“只是因為你的腿受了傷。”我說,很體諒他。實際上,這也只是一個小問題。
“我知道,”他說,“那你幹嗎不繼續往前走?給我說說哪些植物能吃,這樣咱倆都能有活幹。”
“加圖來追殺你,就不好了。”我儘量用溫和的語氣說,可聽上去好像還是我覺得他是弱者。
令人吃驚的是,他只笑笑。“你瞧,我能對付加圖,我以前跟他較量過,不是嗎?”
是的,他乾得很棒,結果躺在泥地上差點死掉,這是我想說的,可我不能這麼說。他確實和加圖正面衝突,並救了我一命,我試著用另一種策略說服他。“你爬到樹上擔任崗哨,我來打獵,你看怎麼樣?”我說道,儘量使他的工作聽上去很重要。
“你告訴我什麼能吃,然後你去弄點肉吃,你看怎麼樣?”他說,模仿著我的口氣,“只是不要走遠,萬一你需要幫助呢。”我只好嘆口氣,告訴他哪些植物根、哪些野菜能吃。我們確實需要食物,毫無疑問。一隻蘋果、兩個蛋卷和李子大的一塊乳酪堅持不了多久。我只向別處走一小段距離,也希望加圖還在離此很遠的地方。
我又教會他一種鳥鳴——不是露露的那種優美曲調,而是一種簡單的兩個音符的嗚叫——這樣我們可以彼此聯絡,報個平安。幸運的是,他很快學會了。把行囊留給他,我就去打獵了。
我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十一歲,以前的安全活動範圍以籬笆為界,現在以皮塔為標,我只允許自己走出離皮塔二十也許三十碼的距離。儘管離得不遠,皮塔不在跟前,森林裡又重新活躍著動物的身影和聲音。聽到他發出的鳥鳴,我很放心,又往稍遠的地方走去。很快,我就打到了兩隻兔子和一隻肥肥的松鼠。我覺得夠了,可以再下一些套,抓幾條魚,再加上皮塔挖的植物根、野菜,就夠吃一陣子了。
我開始往回走。想到有一會兒沒聯絡了,我馬上發出鳥鳴,但沒有迴音。我趕快往回跑,很快,我看到揹包,旁邊整齊地放著一堆植物根,地上鋪著的一塊塑膠布上擺著一層漿果,太陽斜斜地照在上面。可他在哪兒?
“皮塔!”我喊道,心裡一陣慌亂。“皮塔!”旁邊的灌木叢發出沙沙的聲音,我舉箭射去,差點穿透皮塔心臟。幸運的是,我在最後一秒鐘拉高弓箭,箭正好射在他左邊的一棵橡樹幹上。他向後跳了一步,把手裡捧著的漿果扔了一地。
我又驚又氣,“你幹什麼呢?你應該待在這兒,不要到林子裡亂跑!”
“我發現溪邊有些漿果。”他說,被我的憤怒搞得一頭霧水。“我鳥鳴,你怎麼沒有迴音?”我搶白他說。
“我沒聽見,水聲太大了吧,我想。”他說。他走過來,把雙手放在我肩上,這時我才發現我在發抖。
“我以為加圖殺了你!”我幾乎是喊出來的。
“不,我很好。”皮塔把我擁在懷裡,可我沒有反應。“凱特尼斯!”
我把他推開,極力鎮靜下來。“如果兩